王桂花则拿出一封母亲写给叔叔的信,纸上墨迹早已褪色,但那份情感依旧浓烈:“你说你会活着回来,可这一等就是几十年……”她的声音哽咽,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画面中,老人们的眼泪无声滑落,镜头外的苏晚也红了眼眶。
她悄悄看了林默一眼,发现他站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也多了一份温柔。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风雪中的呼喊,隔着七十年光阴,穿过影像与泪水,直抵心口。
拍摄结束后,林默没有回家,而是拿着那本日记,去了市档案馆。
他走进档案馆,向管理员说明来意。
对方翻查了一会儿,递给他一份编号模糊的文件夹:“这是最近才解封的部分美军战地记录,里面有一份提到了志愿军某个连队的顽强抵抗。”
林默接过文件夹,心中莫名一阵悸动。
牛皮纸封面粗糙而厚重,边缘磨损,散发出潮湿库房特有的土腥味。
他缓缓打开封面,第一行字便让他瞳孔微缩——
“1950年11月2日,松骨峰战役中,一支编号不明的中国志愿军连队表现出极强的组织性和韧性,其指挥官战术灵活,士兵纪律严明。该部队被我方称为 *Fireline Seven*(火线七号),令我们印象深刻。”
林默愣住了。
原来,这个名字不仅被亲人铭记,甚至在敌军的记录中也被特别提及。
他缓缓合上文件,手指不自觉地按在封面上,掌心感受到纸张的凹凸纹理,仿佛正托起一段沉甸甸的历史。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遥远的风声,从雪原吹来,带着枪炮的余温,也带着那些未曾诉说的名字,穿越七十年光阴,轻轻落在了他的肩头。
走出档案馆时,夜色已深。
寒风扑面而来,刮在脸上如细针扎刺,林默把外套裹紧了些,望着头顶稀疏的星光,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那一晚,林默再次梦见了战场。
浓雾笼罩着松骨峰,号角声在远处回荡,夹杂着零星的枪响与积雪崩塌的闷响。
他看见一个年轻战士的身影从雪地里缓缓浮现——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破旧棉袄,怀里紧抱着一部电台,那是他在美军报告中读到的通信兵装备。
他的脸上满是冻疮和血痕,嘴唇干裂,眼神却异常坚定。
“请告诉战友,我没有逃。”他开口说,声音沙哑却清晰,“我不是逃兵……我只是没能回来。”
画面戛然而止,林默猛地睁开眼,心跳剧烈,额头渗出汗珠,被褥已被冷汗浸湿一角。
他坐起身,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良久未动。
第二天一早,林默便带着爷爷的日记和那份美军记录,前往图书馆的历史文献室。
他想找更多关于“火线七号”的蛛丝马迹,尤其是那位失踪的指导员李振华,还有梦中那个通信兵。
在一堆泛黄的旧报纸中,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一个标题上:
《松骨峰阻击战报道:一位通信兵的最后任务》
文章日期是1951年4月,署名记者已无从考证。
内容简短,但其中一句话令他心头一震:
“据前线通讯员回忆,战斗最激烈时,一名名叫周文斌的通信兵奉命携带重要情报穿越封锁线,途中遭遇敌军伏击,英勇牺牲。其遗体始终未能寻回。”
林默盯着这个名字,心跳如鼓,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报纸边缘,粗糙的纸面划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周文斌?
他没有在心愿碎片中见过这个名字,但在梦中,那个身影分明说过:“请告诉战友,我没有逃。”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而这一切,才刚刚揭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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