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堆成山的尸体骨骸在淅淅沥沥的淌着脓血和污秽。
望着这些残肢断臂的感染者,宁芊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她跨过脚下一节突兀的脊椎棘突,骨茬断口自后脑处连根折去,留下几米外那颗孤零零的颅骨,细密的裂纹盘踞着森白的表面。
宁芊找不到任何枪伤或者利器的痕迹,这些感染者的死状都非常惨烈,几乎看不见完整的尸身。
那些粗糙、野蛮、残忍的伤口。
就像.....
就像是被人徒手掰开了身体般!
心中有种毛骨悚然的猜想在升起,宁芊只觉冷汗直流。
“不会是昨晚那两个怪物出来觅食了吧.....”
这种推测不禁让她浑身冰凉,血液凝固了半秒。
望向四周,仿佛两道阴森可怖的目光,就在暗处悄悄观察着自己。
应该不会吧.....
如果它们怕光,那应该就不敢踏出那扇门。
毕竟以感染者的智力它应该也不懂什么是白天黑夜。
与其说是被锁在里面,反而更像是把阴暗的超市当成了自己的栖息地。
要不以它们的实力早就突破这小小的消防门了。
宁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细节,不经意的抬头望向超市旁的楼栋。
目光顺着层次节节攀升,直至四楼。
敞开的窗台边,衣物随着秋风跃出一角轻轻晃动,一抹棕色沉默地藏于角落。
瞳孔微缩,她的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
自己下手的轻重还是有数的,绝不可能让她昏迷这么久.....
可看这原封不动的窗户和衣物,那说明户主直到现在都还未到过阳台,这不符合常理....
正常人被入室暴打一顿,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检查全屋的安全隐患。
不对劲啊....难道我没控制好力度?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指节,某种更加不妙的猜想被隐隐压住。
“兴许是吓哭了还在缓缓?”
最终,宁芊还是打算先离开。
给了这女生一把枪,要是上去查看情况,她应激了给我一枪就麻烦了.....
善心真是不能乱发。
这里太诡异了,不能久留。
如果这满地的尸体都是特殊感染者干的——那附近随时都可能会遇到一个强悍的怪物。
联想到自己昨晚的遭遇,宁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忙快步朝着小区外的方向走去。
“一个小区到底藏了多少特殊感染者,真晦气!”
她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华联超市的屋顶,骂骂咧咧的远去,脚步快了几分。
最后干脆变成奔跑的姿势,眨眼从护栏翻了出去。
街对面的轿车仍静静的等待着主人,零星的乌鸦站在引擎盖上,啄食些许残留的碎肉。
宁芊忽然有些紧张的掏了掏兜,随后摸到了什么,松了口气。
滴滴。
车灯闪烁,她左右望了望街道,朝着自己的座驾跑了过去。
咔哒——
坐稳后宁芊深呼了口气,拧动钥匙。
车辆震动嗡鸣起来,预热了几分钟,徐徐转动轮胎在路面上掉了个头,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宁芊看不到的A栋405室。
“呃......啊.....”
虚弱的嗓音自窗台下方响起。
湿漉的水滴砸在浸满猩红的瓷砖上,荡开一圈微小的涟漪。
一具纤弱的身躯挣扎着,泛白的指节抠动墙壁,留下几道浅浅的血渍。
迟缓、颤抖。
狰狞的伤口自颅顶蔓延至后颈,整颗头骨如遭钝器砸击,裂开了可怖的缝隙,边缘翻卷着撕裂的皮和缠结的黑发,像被暴力扯开的皮革。
几缕稀薄的灰质如同触须,粘连在创口边缘,随着身体微微颤动。
积成血潭的阳台上漂浮着粉色的薄膜,黏稠透明的浆液溅满了睡衣。
她仍有意识的呢喃着,颅内压将球体带着神经挤出了眼眶,密密麻麻的血管被连根扯出,藕断丝连的粘着末端。
“救我...系....”
对着空气无助的伸出手,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的稻草,濒死的呜咽带着窒息。
带着强烈不甘与质问的血沫从喉咙涌出....
还未来得及念完,那双苍白的指节无力垂了下来,沿着墙壁慢慢滑落。
所有的力气、意识、生机,如同被瞬间抽干。
手腕砸进那粘稠湿滑的污物里,溅起几滴红白相间的液体。
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彻底静止。
空气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还有脑组织特有的腥甜。
那把冰冷的枪械在茶几底部闪过一丝光亮,随后陷入彻底的黯淡。
她,死了。
带着无尽的痛苦和不甘,裹着浓烈的恨,成为逐渐腐败降解的一滩有机物。
而此时的宁芊正将油门踩到深处,满脸愤懑的盯着挡风玻璃。
呼。
狂风刮起她的黑发,少女侧身按压中控的隐屉,弹开后目不斜视的摸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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