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种强烈的冲动也在心底涌动。这个梦太沉重,太孤独了。那种被置于审判席上、等待一束光来界定身份的恐慌,我需要一个出口。西奥多,或许是唯一一个可能理解(或者至少不会轻易下论断)这种超现实体验的人。他之前接纳了我的部分真实,那么,这个梦呢?分享它,会不会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和靠近?
两种念头在我脑中激烈交战。理性告诉我,保持沉默是最安全的选择,梦境终究是梦境,没必要徒增烦恼和风险。但一种更深层的、或许源于孤独的本能,却渴望被理解,渴望有一个人能分担这份诡异的沉重。
我抿了抿嘴唇,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宾斯教授的声音还在远处嗡嗡作响,教室里温暖沉闷的空气却让我感到有些窒息。
最终,我微微侧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和不确定,对西奥多说道:
“西奥多……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抬起眼,灰色的眸子转向我,里面是惯有的平静和倾听的姿态,才继续轻声说,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未被伪装过的困惑,“一个……特别清晰,醒来后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梦。里面……有些让我想不明白的东西。”
我没有立刻描述梦的内容,而是先强调了它的异常性,将选择权部分抛给了他。这是一个邀请,也是一个试探。我在等待他的反应,等待他是否愿意踏入这片我刚刚经历的、光怪陆离的梦境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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