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浮在无边的黑暗与破碎的痛楚之中。林宇感觉自己像一片狂风中的枯叶,时而被抛上灼热的浪尖,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焰灼烧;时而又坠入冰寒的深渊,神魂都要冻结碎裂。白面人那蕴含空间撕裂之力的最后一击,以及能量风暴的疯狂肆虐,几乎摧毁了他的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清凉温和的气息,如同干涸大地上滴落的甘霖,缓缓流入他濒临崩溃的经脉。这气息带着泥土的芬芳和草药苦涩的回甘,顽强地滋润着焦枯的脉络,抚平着肆虐的熵灭残毒。是赫连长老和土着战士们最精纯的生命精气和世代相传的疗伤圣药的力量。
同时,一股更加磅礴、温暖、带着净化与生机意味的白光,从外界隐隐传来,笼罩着他的全身。是净天琉璃盏的光芒!尽管盏芯分离,但这件圣物依旧本能地散发着守护与治愈的力量,延缓着他生机的流逝。
在这内外交攻的救治下,林宇破碎的意识终于艰难地凝聚起来,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挣扎着浮出水面。
“呃……”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眼皮重若千钧,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厚厚兽皮的石床上,身处一个简陋却干净的石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和琉璃盏散发出的淡淡白光。赫连长老须发凌乱、脸色苍白地盘坐在一旁,双掌抵在他的背心,浑厚的土黄色精气正源源不断地渡入他体内。几名土着战士肃立在门口,眼神中充满了疲惫、悲伤,以及……一丝更深沉的敬畏**。
“使者!您醒了!”赫连长老感受到林宇的气息变化,惊喜地收回手掌,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显然,为了救治林宇,他也消耗巨大。
“长老……多谢救命之恩。”林宇声音沙哑干涩,试图撑起身子,却浑身剧痛,无力地倒了回去。他内视己身,心沉了下去。伤势极其严重,经脉破损不堪,丹田近乎枯竭,若非文明薪火的底子和古镜护住心脉,恐怕早已魂飞魄散。没有数月静养,绝难恢复。
“使者折煞老朽了!若非您引动龙脉,击退强敌,圣地早已不保!是我等守护不力,让使者身受重创,更让……让那圣物之心失落……”赫连长老语气充满愧疚和痛心。
“琉璃芯……”林宇想起昏迷前那化作流星遁走的白光,急忙问道,“可知飞往哪个方向?”
赫连长老面露难色,摇头道:“当时能量风暴太乱,只见白光一闪,便消失在西北方向的天空尽头……漠北浩瀚,西北方更是万里黄沙,绝地遍布,甚至有空间裂缝和古老禁地,寻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林宇的心沉到了谷底。唯一的希望,竟然在眼前溜走,失落在这茫茫大漠之中。
“不过……”赫连长老沉吟片刻,又道,“圣物有灵,彼此感应。‘盏’在此地,‘芯’虽飞遁,但冥冥中必有其轨迹和归宿。使者身负薪火,与圣物同源,或许……待伤势稍复,能凭借血脉间的感应,寻得一线线索。”
这话如同黑暗中微弱的光。林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沮丧和绝望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行动力!
他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全力运转那微弱得可怜的地乳精气和初心中残存的薪火意蕴,配合着赫连长老渡入的精气和琉璃盏的治愈白光,一点点地修复着破损的经脉,滋养着枯竭的丹田**。
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亿万只蚂蚁在啃噬筋骨。但林宇的意志坚韧如铁,叶织锦苍白的面容是他最大的动力。他咬紧牙关,引导着每一丝能量,冲刷着每一处暗伤。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一点点流逝。
石屋外,土着战士们日夜轮值,警惕地守护着圣地。敖包的光晕屏障在赫连长老等人不惜代价的修复下,勉强稳定下来,但光芒黯淡,远不如前。净天琉璃盏悬浮在祭坛上,白光依旧温暖,却似乎缺少了核心的灵动,净化之力大打折扣。对叶织锦的隔空净化,效果微乎其微,只能勉强吊住她最后一线生机。
三天后,林宇终于能够勉强下床行走,但脸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他坚持走到石窟祭坛边,默默感受着琉璃盏的光芒,试图捕捉那一丝可能存在的、与琉璃芯的微弱联系。
然而,一无所获。距离太远,干扰太多,他的状态也太差。
就在他心情沉重之际——
呜——!
一声苍凉而急促的号角声,突然从谷口方向传来!
“敌袭?!”赫连长老脸色一变,霍然起身。战士们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林宇心一紧,难道锁钥会去而复返?
然而,很快,一名负责了望的战士疾奔而来,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长老!不是敌人!是……是一支中原人的商队!但……他们伤亡惨重,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杀,逃到我们谷口了!”
中原商队?林宇和赫连长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漠北深处,寻常商队根本不敢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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