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三皇子赵瑖的府邸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烛火通明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赵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那张原本称得上英俊的面孔,此刻因愤怒与阴鸷而显得有些扭曲。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从南方加急送来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转身,将密报狠狠摔在身后一名跪伏在地的黑衣人面前,“黑风峡动用重弩,调动了‘影刃’大半精锐,竟然还让陈文甲给跑了?不仅跑了,他还反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连影刃的副统领都折了进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的声音并不算太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在书房内回荡,让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以及旁边垂手侍立的两位心腹——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如同毒蛇的老者,和一位身着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殿下息怒。”那面容枯槁的老者,正是听风楼在京城地区的总负责人,代号“暗枭”,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据逃回的人禀报,那陈文甲的实力……远超我等预估。他不仅剑法通神,更似乎掌握了一种奇异的力场,能大范围压制弓弩,其境界……恐怕已非寻常宗师可言。而且,他带来的援军也异常悍勇,加之有疑似慈航静斋的高手从旁辅助……”
“慈航静斋?”赵瑖眼神一厉,打断道,“她们不是向来不理俗世吗?怎么会插手此事?许幽兰那个贱人,果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旁边那面白无须的太监,乃是内务府副总管,赵瑖的心腹之一,曹谨淳的徒弟,名唤刘瑾。他尖细着嗓子道:“殿下,静斋虽超然,但许幽兰与静斋关系匪浅,陈文甲兄妹早年又曾受她庇护。此次陈文甲入京,第一站便潜入幽兰小筑,可见其关联。静斋出手,未必是斋主之意,或许是许幽兰以私情请动了部分人手。”
赵瑖冷哼一声:“不管是不是静斋的意思,既然挡了本王的路,那就一并铲除!”他目光扫向暗枭,“确定陈文甲现在藏在幽兰小筑?”
暗枭迟疑了一下,道:“回殿下,八九不离十。我们的人虽然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惊蛇,但幽兰小筑周围的几条街巷,都已布下天罗地网。昨日傍晚,有兄弟隐约察觉到一丝异常的内息波动潜入小筑范围,其属性与陈文甲修炼的功法特征有几分吻合。只是那幽兰小筑似乎有阵法遮蔽,难以完全确认,也无法探知内部具体情况。”
“阵法?”赵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被更深的狠厉取代,“许幽兰……倒是小瞧了她。不过,以为凭借一个破阵法,就能护住他吗?做梦!”
他踱步到书案前,手指重重敲在摊开的京城舆图上,点在了朱雀大街幽兰小筑的位置:“给本王盯死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加派人手,启用我们在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以清查匪类、维护治安为名,将朱雀大街附近区域给本王控制起来!记住,要外松内紧,暂时不要强攻,免得逼狗跳墙,也免得落人口实。”
“是,殿下!”暗枭躬身领命。
“还有,”赵瑖目光转向刘瑾,“皇城司那边,王罡那个老滑头,最近有什么动静?”
刘瑾忙道:“回殿下,王罡从苗疆回来后,就称病在家,闭门谢客。他麾下的几个干将,也都被安排了闲差。看样子,是想置身事外。不过……据我们在皇城司的眼线回报,他前日秘密见过一次冯公公(司礼监掌印太监,对皇帝忠心耿耿)。”
赵瑖眼睛眯起:“冯保那个老阉狗……他一直看本王不顺眼。王罡见他,是想借他之力自保,还是……另有所图?”他沉吟片刻,下令道:“继续盯紧王罡和冯保。必要时……可以让影刃的人,给他们一点警告,让他们知道,在这京城,谁才是未来的主子!”
“奴才明白。”刘瑾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赵瑖重新坐回主位,手指揉着眉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暗枭,你亲自去一趟城西的‘天工坊’,见一见玄机阁的鬼斧长老。”
暗枭身形一震:“殿下是要……动用‘那些东西’?”
赵瑖冷冷道:“陈文甲此獠,武功进展太快,寻常手段恐怕难以奏效。鬼斧不是一直吹嘘他那些杀戮机关威力无穷吗?本王就给他这个机会,也是给他玄机阁缚神派一个站队的机会。告诉他,只要他能帮本王除掉陈文甲,价钱,不是问题!本王还可以承诺,日后若登大宝,他玄机阁缚神派,便是朝廷钦定的工械供奉!”
“是!属下这就去办!”暗枭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若能得玄机阁诡异机关相助,对付陈文甲的把握无疑大增。
刘瑾有些担忧道:“殿下,玄机阁缚神派的东西,大多阴毒狠辣,有伤天和,若是动用,恐怕会引来朝野非议,甚至……引起其他五大宗门的反弹,尤其是慈航静斋和西域大轮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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