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连同那箱作为罪证的金锭,被赵虎和座山雕像拖死狗一样押回云漠县时,整个县城都轰动了。百姓们扶老携幼,挤在街道两旁,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对他们极尽盘剥之能事的周县令,如今五花大绑、面如死灰地走在队伍中间,无不拍手称快,欢呼声震天动地。
“苍天有眼啊!周扒皮也有今天!”
“陈大人威武!替咱们报仇雪恨了!”
“活该!让他黑心肝,让他断咱们生路!”
烂菜叶、臭鸡蛋(虽然云漠县现在条件好了,但节俭惯了,臭鸡蛋还是有的)如同雨点般砸向周富贵,将他那身原本还算光鲜的官袍弄得污秽不堪。他麻木地低着头,任由唾沫和污物落在身上,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他苦心经营、作威作福多年的黑水城,完了;他周富贵的仕途,甚至性命,也到头了。
陈野没有让人过多折辱他,毕竟还是个朝廷命官,程序上还得走。他让人将周富贵单独关押在一间还算干净的石屋里,严加看管,同时开始着手处理黑水城的烂摊子。
黑水城作为西境曾经的实际中心,虽然被周扒皮搞得乌烟瘴气,但底子还在,人口、商铺、土地资源都比云漠县雄厚得多。如何平稳接收,并将其纳入“红薯商会”的体系,是摆在陈野面前的首要问题。
破庙指挥所里,烟雾缭绕(主要是陈野在嚼烟丝提神,苏芽严令禁止他在室内抽烟,怕引燃宝贵的文书),核心成员再次齐聚。
“黑皮,”陈野吐掉嘴里的烟丝渣,“黑水城现在什么情况?群龙无首,没乱起来吧?”
黑皮连忙躬身,脸上带着喜色:“回大人,乱倒是没大乱!周扒皮被抓的消息传回去,城里先是炸了锅,但很快……好些个大户和商户就自发组织起来,维持秩序了。以李记布庄的李掌柜、还有之前偷偷跟咱们做过生意的王米商为首,他们……他们联名写了份‘万民书’,控诉周扒皮十大罪状,请求州府……不,是请求陈大人您,暂代黑水城县令之职,主持大局!”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卷按满红手印的绢布,双手呈上。
陈野接过,粗略扫了一眼,上面罗列了周富贵贪赃枉法、盘剥百姓、纵容亲属、贻误农时等一大堆罪状,写得是声泪俱下,最后是恳请“能吏陈野”接掌黑水城的请愿。
“啧,这帮家伙,鼻子倒是挺灵。”陈野把万民书随手丢在桌上,脸上看不出喜怒,“墙倒众人推,看周扒皮失势了,赶紧来烧老子这个冷灶。”
赵虎瓮声瓮气地说:“大人,这帮人以前可没少跟着周扒皮喝血,现在倒装起好人了!要我说,干脆趁这机会,把黑水城那些大户都收拾一遍!”
座山雕也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闪烁:“没错!抄几家,咱们的军饷和商会资金就都有了!”
陈野瞪了他们一眼:“抄家?抄你个头!咱们现在是官,不是匪!把人都吓跑了,杀鸡取卵,谁来给咱们种地?谁来给咱们做生意?光靠咱们云漠县这点人,能吞下整个西境吗?”
他敲着桌子,语气带着教训的意味:“记住喽,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光会抢,那是流寇;能把抢来的地盘管好,让上面下面都服气,那才叫本事!”
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刘明远(河西县刘主簿因表现可靠,已被陈野留在身边参赞事务):“老刘,你怎么看?”
刘明远沉吟片刻,拱手道:“陈大人明鉴。黑水城大户固然有依附周扒皮之过,但其中亦有被迫无奈者。如今大人携大胜之威,民心所向,正宜施以宽仁,稳定人心。可效仿云漠县旧例,以‘红薯商会’为纽带,许他们以利,将其绑上我等战车。同时,选派得力人手,接管黑水城关键职位,徐徐图之。”
陈野满意地点点头:“老刘说到点子上了。萝卜加大棒,一手给甜头,一手握刀把子,这才是王道。”
他当即做出部署:“赵虎,你带两百守备队,即刻进驻黑水城,维持治安,接收城防。记住,秋毫无犯!谁敢趁机抢掠,老子剁了他的手!”
“是!”赵虎领命。
“座山雕,你的游击队,化整为零,混入黑水城及周边,给我盯紧了那些大户和可能心怀不满的残余势力。有不老实的,记下来,回头慢慢收拾。”
“明白!”座山雕狞笑领命。
“黑皮,你负责联络那些递‘万民书’的商户大户。告诉他们,我陈野答应了,暂时代管黑水城。让他们派出代表,三日后,在黑水城县衙……不,在咱们云漠县,召开‘西境红薯商会’第一次全体大会!商量一下,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好嘞!小的这就去办!”黑皮兴奋地搓着手。
“苏芽,老王伯,”陈野最后看向两位技术核心,“准备一批最优等的红薯种苗,还有咱们的‘漠北红’辣酱、新织的羊毛毯,作为这次大会的‘伴手礼’。要让所有人看看,跟着咱们干,能得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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