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舱的淡蓝色营养液漫过栀的胸口时,梅比乌斯正用探针拨弄着她锁骨处的银纹——那纹路蔓延的速度总算慢了些,却还在随着她微弱的心跳轻轻颤。苏站在控制台前调着参数,屏幕上的生命体征曲线终于有了点起伏,不再是之前那条僵直的线。
“嘀——”
仪器的提示音突然变了调。梅比乌斯抬眼时,正看见实验舱里的栀指尖动了动——猫耳轻轻抖了下,沾着营养液的绒毛贴在耳后,原本紧闭的眼睛掀开条缝,瞳孔里还蒙着层雾,却精准地看向了舱外的梅比乌斯。
“醒了?”梅比乌斯挑了挑眉,指尖在控制台上按了下,实验舱的营养液开始缓缓下降,“感觉怎么样?能感觉到后腰的伤口吗?”
栀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红绳结还缠在那里,血渍被营养液泡得淡了,却依旧看得清形状。下一秒,她突然抬手按在后腰的伤口处,掌心泛起极淡的银白微光。
“别乱动!”梅比乌斯刚要阻止,就见那银白微光顺着她的指尖渗进伤口,原本往外渗黑紫色崩坏能的地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锁骨处的银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开始往回收缩,淡银色渐渐褪成近乎透明的白。
苏也愣了下,快速调出扫描仪的数据:“她在自我修复……镜之权能在主动中和崩坏能。”屏幕上,栀体内的崩坏能指数正断崖式下跌,而生命力曲线却在往上扬,连带着原本微弱的心跳都沉稳了不少。
栀这才低低地应了声,声音还有点哑:“……不疼了。”她动了动手指,猫尾轻轻扫过实验舱的内壁,带起圈细小的涟漪,“谢谢。”
“谢我干什么?”梅比乌斯收回探针,白大褂的袖子蹭过实验舱的玻璃,“是你自己的权能争气。”话虽这么说,她眼底却松了点——刚才那瞬间,她几乎以为要动用克莱因残留的能量强行续住栀的命,现在看来倒是省了功夫。
实验舱的门缓缓打开,栀撑着舱壁坐起身,后腰的伤口已经结了层浅粉色的痂,连带着身上其他的小伤口都开始愈合。她低头摸了摸锁骨处,那里的银纹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只剩下点微凉的触感。
“能走吗?”梅比乌斯往后退了退,给她让出位置,“凯文他们还在外面等着——白泽刚才还哭着问我你醒了没。”
提到白泽,栀的眼神软了软。她点点头,扶着实验舱的边缘慢慢站起来,脚步还有点虚,却比刚才被抬进来时好了太多。猫耳竖着晃了晃,像是在捕捉外面的动静。
苏递过来件干净的战术服:“先换上吧。”
栀接过衣服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苏的手腕,感觉到他掌心极淡的能量波动——她顿了顿,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换衣服的动作。等她走出实验室时,停机坪上果然站着不少人:凯文靠在运输机旁,千劫和樱站在一边,白泽正扒着爱莉希雅的手往里望,看见她出来,小姑娘眼睛一亮,挣脱开手就往她怀里扑:“姐姐!”
栀弯腰接住她,被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却稳稳地抱住了白泽软乎乎的身子。后腰的伤口还在微微发烫,那是权能修复时的正常反应,却不再是之前那种撕裂般的疼了。她低头蹭了蹭白泽的发顶,轻声说:“我没事啦。”
爱莉希雅走过来,指尖捏了捏她的猫耳,眼尾弯着笑:“就知道你最厉害~”
凯文也抬眼看过来,原本沉着的脸色松了些,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栀抱着白泽站直身体,视线扫过眼前的人,又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结——刚才在实验舱里,她好像隐约感觉到,有股很温和的能量帮着她的权能一起压制崩坏能,那感觉……有点像克莱因平时给她递试剂时,指尖不小心碰到的温度。
她没说破,只是弯了弯嘴角。不管是因为什么,她现在醒着,还能抱着白泽,还能看见这些人,就够了。
实验舱的淡蓝色光芒还未完全褪去,梅比乌斯捏着记录板的指尖在玻璃壁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刚看着苏把最后一组修复数据归档,转头就见栀正低头用指腹摩挲着腕上的红绳结,猫耳垂着,像是还陷在之前的恍惚里。
“别对着根绳子发呆了。”梅比乌斯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峭,却没像往常那样夹着刺,“我倒想知道,第十律者那点攻击力——跟街角混混挥拳头似的力道,怎么就能把你折腾成那样?”
栀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没擦干的营养液水珠。她往实验舱外瞥了眼,停机坪的风正把白泽的笑声送进来,小姑娘大概是被爱莉希雅抱着在追千劫,闹得沸沸扬扬。等那阵笑声远了些,她才低声道:“它没直接打。”
“没直接打?”梅比乌斯挑眉,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的金属支架,“难不成它还跟你讲了段睡前故事,把你哄得自投罗网?”
“它造了人偶。”栀的指尖顿在红绳结的结眼处,那里还留着被血渍浸硬的触感,“八百多个……不,后来数了,一共一千个主体。每个都顶着……他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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