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官道,将顺天府的轮廓彻底抛在身后。春风透过车帘缝隙钻进来,带着沿途草木的清新气息,吹散了车厢内最初的沉静。
白泽坐不住,先是扒着车窗看了半晌沿途的田垄春色,转头见栀正闭目养神,眼底便漾起几分促狭。她轻手轻脚挪到栀身边,故意凑得极近,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足够让车厢里所有人都听清:“姐,方才皇上给你递玉印的时候,眼神可温柔了,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栀睫毛猛地一颤,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泛起一抹浅红。她睁开眼,瞪了白泽一眼:“别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白泽不怕她,反而笑得更欢,伸手想去戳栀泛红的脸颊,“你看你,一说就脸红,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皇上又年轻又有权势,还对你这么上心,要是……”
“白泽!”栀猛地偏头躲开她的手,耳根的红意却越发明显。她平日里杀伐果断、冷冽逼人,可偏偏架不住白泽这般直白又无赖的调戏,每次都被闹得手足无措。
奥托坐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出言阻止——他早已习惯了这对姐弟的相处模式,白泽爱逗栀,而栀看似恼怒,实则从未真正怪过她。
符华抱着装轩辕剑的锦盒,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她看得出来,栀并非真的生气,只是脸皮薄,经不起这般调侃。
白泽见栀真有些窘迫,非但不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好好好,我不说皇上了。那我问你,方才收拾东西的时候,你偷偷把我塞进行囊的桃花酥又拿出来两块,是不是想自己偷偷吃啊?”
“我没有!”栀的声音微微拔高,脸颊更红了,像是熟透的樱桃。她确实拿了两块,想着路途漫漫,白泽吃多了甜食会腻,想留着后来给她,却没料到被白泽看了去。
“还说没有?”白泽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栀的耳廓,“我都看见了,你把桃花酥藏在自己的小包袱里,是不是怕我吃多了,特意给你自己留的?”
栀被她逼得节节败退,车厢就这么大,退无可退之下,只能猛地起身,快步走到符华身边坐下,紧紧挨着她,像是找到了避风港。她将脸微微偏向符华一侧,避开白泽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窘迫:“你别再胡说了。”
符华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硬,以及她身上传来的、不同于平日冷意的温热。她侧头看了看栀,见她耳根通红,连脖颈都染上了薄红,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着白泽开口:“白泽,别闹了,栀脸皮薄。”
有了符华解围,白泽才收敛了些,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好好好,不闹了。不过姐,你躲在符华姐姐身边也没用,等会儿到了驿站,我还有话问你呢。”
栀没应声,只是将身子往符华身边又挪了挪,像是这样就能隔绝白泽的调侃。符华身上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很是安稳,让她慌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些。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符华,见她神色平静,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印,便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回头看白泽。
李素裳缩在车厢角落,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惊讶。在她眼里,栀一直是高高在上、冷得让人不敢靠近的模样,可此刻,她却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姑娘,躲在符华身边,脸颊通红,竟有了几分鲜活的人气。她心里对栀的恐惧,似乎又淡了几分。
奥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开口道:“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前面的驿站了,到时候歇息片刻,吃点东西再赶路。”
“好耶!”白泽立刻欢呼起来,“我要吃驿站的酱牛肉!上次路过的时候,闻着可香了!”
栀终于稍稍平复了心绪,只是脸颊的红意还未完全褪去。她靠在符华身边,听着白泽叽叽喳喳地说着想吃的东西,感受着身边人安稳的气息,车厢内的喧闹似乎也变得不再刺耳。
马车继续向西行驶,沿途的风景渐渐变得陌生,不再是顺天府周边的繁华,多了几分山野的寂寥。可车厢内,却因为白泽的打闹、栀的窘迫、符华的温和,以及李素裳的悄然观察,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栀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符华,见她依旧神色平静,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幸好有符华在,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白泽的调侃。只是,脸颊的热度,却怎么也降不下去。
白泽看着栀躲在符华身边、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她心里盘算着,等到了驿站,一定要再逗逗栀,看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欧陆渐近,圣女归位
马车碾过最后一段横跨边境的石板路时,风里的气息已然不同。不再是神州山野的草木清冽,反倒带着几分异域土壤的温润,混着远处教堂钟楼隐约传来的钟声,提醒着众人,欧陆已近在眼前。
沿途的村落渐渐换了模样,尖顶的房屋错落有致,村民们的衣着带着陌生的花纹,见了马车驶过,不少人下意识地驻足,目光落在车帘上时,带着几分敬畏——他们虽不知车内人的身份,却从那辆由神州帝王御赐、护卫隐隐透出的气度里,察觉到了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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