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张铁山浑身浴血,嘶吼着指挥守军。
“火油准备——放!”
滚烫的火油倾泻而下,城下攀爬云梯的南陵士兵顿时惨嚎连连,皮肉焦烂,一个个如炭烤的虾米般蜷缩着坠落。
“红衣大炮,瞄准冲车!”
“轰——!”
炮弹呼啸而出,正中那辆包铁皮的攻城冲车,木屑与血肉横飞,冲车轰然解体。
“投石机,放!”
巨石砸进南陵军阵,数名重甲步兵被碾成肉泥。
张铁山咧嘴一笑,抹了把脸上的血:“狗日的南陵军,再来啊!”
然而,城下的南陵军并未继续冲锋,反而缓缓后撤。
萧景睿站在阵前,望着城墙上飘扬的青萍旗帜,眼中怒火翻涌。
“伤亡多少?”他冷声问道。
副将低声道:“水上作战折损八百,滩涂拼杀死伤一千,攻城又折损七百……还剩两千余人。”
萧景睿攥紧马鞭,指节发白。
陈九斤仅凭一千守军,竟让他损兵折将大半!
“传令——”他咬牙道,“所有战船上的火炮,全部拉到城外三里,就地架设!”
“我要把青萍县的城墙,一寸寸轰成渣!”
青萍县城内,苏芷柔带着十几名医女,在临时搭建的伤兵营里忙碌着。
“别动!”她按住陈九斤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拔出那支透甲箭。
“嘶——”陈九斤倒吸一口冷气,额头渗出冷汗。
苏芷柔心疼地替他清洗伤口,敷上药膏,轻声道:“相公忍一忍,还好没伤到骨头。”
陈九斤勉强一笑:“这次算轻的。”
正说着,小翠急匆匆跑进来:“大人,百姓们已经开始从北门撤离,但有不少青壮年男子和妇女自愿留下,说要帮忙守城!”
师爷赵德柱也跟了进来,擦着汗道:“大人,百姓们都说,若不是您灭周家打土匪,他们早就饿死了,现在正是报恩的时候!”
陈九斤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让他们帮忙搬运滚木礌石,照顾伤员,但不要上城墙。”
“轰!轰!轰!”
南陵军的三十门火炮齐射,炮弹如陨石般砸向青萍县城墙。
“趴下!”张铁山怒吼。
砖石飞溅,城墙剧烈震颤,一处垛口直接被轰塌,几名守军惨叫着跌落。
“大人!城门快撑不住了!”一名士兵慌张来报。
陈九斤眼神一沉,迅速登上城楼,俯瞰城外南陵军的炮阵。
他双手死死扣住垛口的青砖。
南陵军的炮火已经持续轰击了半个时辰,城墙上的砖石簌簌掉落,城门处的铁皮被炸得翻卷起来,露出里面断裂的木梁。
“大人,东段城墙出现裂缝!”一名亲兵满脸烟灰地跑来报告。
陈九斤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眯起眼睛,透过弥漫的硝烟望向远处的南陵军阵。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在敌军后方,数十名士兵正从江边的战船上搬运着木箱,在军阵后方堆起了一座小山。
“那是......”陈九斤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的弹药!”
他猛地转身,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张铁山!准备投石机!瞄准他们的弹药堆!”
张铁山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疑惑道:“大人,距离太远,石弹确实够不着......”
“将石弹换成火油棉被!火球更轻,射程更远!”陈九斤一把抓住他的肩甲,“快去准备!用最厚的棉被,浸透火油!”
张铁山马上明白过来,转身就去安排。
不一会,第一批火球准备就绪。
守军们将棉被层层包裹,浸透火油后扎成圆球,点燃后放入投石机的弹袋中。
“放!”
随着张铁山一声令下,第一颗火球呼啸着划破夜空,在月光下拖出一道橘红色的尾焰。
可惜偏了数丈,落在敌军阵前的空地上,烧出一片火海。
远处传来南陵军的哄笑声。
萧景睿站在中军大旗下,眯眼望向城墙:“陈九斤这是黔驴技穷了?”他冷笑一声,突然脸色骤变,“等等,他瞄准的是......”
“快!把炮弹往后移!”萧景睿厉声喝道,“他要炸我们的弹药!”
南陵士兵慌忙行动起来,但搬运速度远远不够。
“第二发,放!”
第二颗火球带着呼啸声飞来,这次距离弹药堆只有不到十丈,火星溅落在几个木箱上,引起一阵骚动。
萧景睿额角渗出冷汗:“再快点!把......”
“第三发,放!”
这一次,火球如流星般精准地砸进了弹药堆中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一朵巨大的火蘑菇云腾空而起。
冲击波将方圆百丈内的士兵全部掀飞,碎裂的木箱和炮弹如雨点般四散飞溅,引发了一连串的二次爆炸。
陈九斤站在城头上,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容如刀刻般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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