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转身倒了杯红酒,指尖捏着杯柄轻轻晃动,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
台上不止有沈砚州常送的那些钻石、翡翠,更多的是些带着岁月痕迹的古董首饰。
那支点翠凤钗是满清贵妃的遗物,旁边躺着的珍珠耳坠,圆润饱满,是婉蓉皇后戴过的。
这些都是她随口提过喜欢,没过多久,沈砚州就动用各种人脉,不知从哪个藏家手里“请”来的。
他总骂她“净惦记些老物件,晦气”,却每次都把东西往她面前一扔,粗声粗气地说“收着,别他妈再跟我念叨”。
她的目光扫过这些珠光宝气,最终落在了抽屉的角落。
那天在墓园,陈劲从沈砚州尸体的口袋里摸出枚戒指,鸽血红的宝石在阴雨天里透着诡异的光。
当时她无暇细看。
现在想来,那戒指的款式她从未见过。
沈砚州给她搜罗的古董里不乏宝石戒指,唯独这枚看着格外素净,只有宝石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沈砚州飘在旁边,目光落在那枚鸽血红戒指上,魂体泛起一阵尖锐的疼。
那宝石的来历,连陈劲都不知道。
一年前他在缅甸边境的黑市上撞见的。
卖家神神叨叨,说这是从古寺地宫里挖出来的,原石被高僧开过光,还扯了个没头没尾的传说。
相爱的人戴上它,能冲破生死,永远在一块儿。
当时他听得直皱眉,骂了句“狗屁不通”,心里却被那抹红勾了魂。
那红不似寻常宝石的俗艳,沉郁得像化不开的血,像是有生命似的。
他没犹豫,当场拍板,用一个厂子五年的利润换了回来。
过后又觉得荒唐,私下里跟陈劲吐槽“这帮江湖骗子,就会编故事骗钱”。
可转头还是找了最顶尖的工匠,把原石打磨得只剩最纯粹的鸽血红,嵌在素净的铂金托里,连花纹都没敢多刻,怕坏了那点灵气。
他嘴上嗤笑那些“永远在一起”的鬼话,心里却藏着点连自己都不肯承认的盼头。
想着等她生日,就把戒指往她面前一扔,骂句“迷信玩意儿,也就骗骗你这种小娘们”,看她气鼓鼓地瞪他,却又攥着戒指不肯撒手的样子。
哪成想,计划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先成了这传说的笑话。
所谓的“永远”,到头来竟是他成了孤魂,她成了别人身边的人。
那枚他藏了一年、骂了一年却又宝贝了一年的戒指,终究是没能亲手戴在她手上。
容妤捏着戒指看了很久,久到沈砚州以为她会哭,会骂他傻,会像以前那样把戒指攥在手里不肯放。
可她没有。
她只是轻轻“呵”了一声,那笑声轻得像叹息,带着嘲弄和别的什么。
她将戒指放回盒子,推回抽屉深处,像是从未见过。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走向窗边,端起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杯底空了的瞬间,陈劲电话打了进来。
容妤看了一眼,划开接听键。
“别墅外围有动静。”陈劲的声音压得很低,“裴越留了人,估计是想趁乱动手。”
“码头那边呢?”
“按计划进行,他们的注意力全在老四身上。耗子已经到仓库附近了。你锁好门窗,别出来,我留的人会处理。”
“嗯。”容妤应了一声,沉默两秒,又补了句,“你自己……也当心。”
电话那头静了半秒,随即传来一声低哑的“好”,便挂断了。
沈砚州看见别墅外的冬青丛里闪过几个黑影,动作快得像狸猫,而暗处,几道枪口正悄无声息地对准了那些影子。
没等他反应过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炸药包炸开的声音,隐约还混着枪声。
陈劲动手了。
容妤握着手机站在窗边,她没开灯,外头昏暗的光勾勒出她玲珑的轮廓,那双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没有丝毫慌乱。
沈砚州想起很久以前,他带她去看枪战电影。
她吓得往他怀里钻,攥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说“太吓人了,以后再也不要看了”。
可现在,真枪实弹就在窗外上演,她却站得笔直,像株在风雨里生存的花,韧得惊人。
“砰!砰!”
别墅外围传来两声枪响,紧接着是短促的搏斗声,很快又归于寂静。
沈砚州看见陈劲留下的人拖着几个黑影往树丛深处走,动作利落得像处理垃圾。
冬青丛里的血迹很快被泥土掩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容妤始终没动,拿起望远镜望着远处仓库的方向,那里的浓烟正缓缓升起。
“果然是沈砚州一手带出来的二把手。”
她忽然低声自语,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
远处的硝烟味飘进来,有点呛人。
容妤放下望远镜,走到酒柜前给自己续了杯酒。
这次没倒红酒,径直拿起一瓶威士忌,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院墙上的红外线感应器突然发出极轻微的“嘀”声,只有离得极近才能听见。
容妤侧身看向窗外。
月光照亮了院墙顶端的电网,几缕深色的线从墙外垂下来,线头挂着吸盘,牢牢吸在墙面上。
是攀岩绳。
沈砚州的魂体瞬间绷紧。
裴越的人果然没按常理出牌,码头和仓库的动静闹得那么大,竟还留了后手从别墅后方翻墙。
容妤面不改色地走到墙边,按下了一个隐蔽的按钮。
墙外突然传来几声短促的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那是她让手下提前装的高压电箱,平时藏在花丛里,只有按下按钮才会触发,电流足以让人瞬间失去意识,却不会致命。
留着活口,总能问出点什么。
沈砚州飘到窗边,看见墙下倒着三个黑衣人,手脚还在微微抽搐。
陈劲留下的人正从阴影里钻出来,动作麻利地用麻绳将人捆结实,拖向地下室的方向。
容妤喝完最后一口威士忌,将空瓶随手放在桌上。
“沈砚州,你看,没有你,我也活的很好。”
沈砚州心如刀割,他总以为自己是她的天,是她离不了的依靠。
他拼命赚钱,抢地盘,把她护在别墅这方小天地里,以为这样就能护她一世安稳。
可到头来,他却从来没有看透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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