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秋阳把“智联教育科技”的玻璃幕墙照得发亮,王志昊站在展厅中央,指尖刚触到智能黑板,屏幕上的太阳系模型就“活”了过来。火星悬浮在他眼前,环形山的脉络清晰得能数出深浅,连北极的冰盖都在缓缓转动。
“这是全息投影技术,” 厂家经理递来副银边眼镜,“戴上能看见行星运转轨迹,上周有群农村孩子来体验,指着土星环喊‘像李大爷炸的麻花’。”
王志昊刚戴上眼镜,就听见身后传来轻笑。林雨晴穿了件米白色西装套裙,红宝石吊坠在阳光下泛着细光,手里转着支钢笔:“王书记别对着火星发呆了,周校长发视频说,孩子们在黑板上画了宇宙飞船,就等咱们带‘真家伙’回去。” 她走近时,戴芬娜香水味散发着魅惑的味道,像初秋的风掠过荞麦地。
“价格谈得怎么样?” 王志昊摘下眼镜,指腹还留着触碰虚拟星球的冰凉。他记得出发前张玉霞塞给他的保温桶,里面是她亲手做的荞麦饼,“还说让林总也尝尝,她为学校操的心,比谁都多。”
林雨晴翻开笔记本,红笔圈着的数字格外醒目:“耀龙集团战略合作价,再让利15%。” 她的指甲涂着裸色指甲油,划过“贫困生专用终端”几个字时顿了顿,“但我加了条件,必须把希望小学当试点,然后在全省推广都用咱们的教学案例。”
王志昊看着她本子上的批注——“黑板要防眩光,农村孩子多是单眼皮,怕反光”“VR设备得扛摔,上次石头把天文望远镜摔了还哭了半宿”,每一条后面都画着小小的荞麦花,是她特有的记号。他突然想起抗洪时,她跪在堤坝上给他包扎胳膊,绷带缠得歪歪扭扭,却在伤口处垫了层软纱布。
“去看看VR教室?” 林雨晴合上笔记本,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像串密码。路过设备台时,她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你看这终端机的尺寸,比成人款小两圈,刚好适合孩子的手掌。” 她的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旧伤,“上周特意让厂家改的模具。”
VR教室里,技术员正调试设备。王志昊戴上头盔,瞬间“站”在了希望小学的操场上。丫丫举着天文望远镜冲他喊:“王叔叔快看!北斗星像林阿姨送的发卡!” 画面里的老槐树上还留着洪水冲刷的痕迹,树洞里塞着个荞麦秸秆扎的小灯笼——那是林雨晴让技术人员加的细节,说“得有家乡的味道”。
“怎么样?” 摘下头盔时,林雨晴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的他头发乱着,额角沁着细汗。她递过来张纸巾,指尖擦过他鬓角时停了停,“周校长说石头写了篇作文,说要好好学习,以后给林阿姨设计会飞的教室。”
王志昊接过纸巾,艾草香混着荞麦味扑面而来——是他给林雨晴针灸时用的药香,想来是林雨晴从云栖镇带的。“中午约了厂家签合同,” 他看了眼表,“下午去看终端机的防摔测试?”
“不急。” 林雨晴突然往展厅外走,“休息一下。”
厂家楼下的咖啡馆里,林雨晴推来杯热可可,奶泡上浮着片荞麦花:“李大爷的方子,加了荞麦粉,说能养精神。” 她自己要了杯美式,黑咖啡的苦味漫开时,她的手搅着咖啡,奶泡在杯沿画圈。她定定的看着王志昊,突然说:“是不是够得到手的葡萄,都是无味的。”
王志昊握着温热的杯子,听她这样说,感到惊讶,他看着林雨晴问道:“林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雨晴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眶红红的,眼里沁着泪花,却硬是没掉下来。
王志昊见她这样,吓了一跳:“雨晴,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并伸手去握林雨晴的手,林雨晴用力从他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幽怨地说:“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就是一个傻瓜。”
王志昊急切的说:“雨晴,你别这样,我有什么不对的,你指出来,好不好。”
林雨晴情绪有点激动的说道:“王志昊,你手摸良心想一想,我对你怎么样,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这样对我?”说着哽咽起来。
王志昊被她搞的云山雾罩,很是迷惑,他尴尬的回头看看大厅,大厅里没什么人,有两对恋人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王志昊的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林雨晴,但还没有递到她手上,他却改成直接为她擦拭眼泪,林雨晴愣了一下,把头偏了一下,从他手上拿过纸巾,自己擦拭眼泪。
王志昊又双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林雨晴往回抽,王志昊用力握着,她没能抽回,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志昊:“雨晴,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别憋在心里,好吗?”
林雨晴情绪也渐渐平复,她问道:“王志昊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上赶着追你,我是自作多情?”
王志昊再次抽了一张纸巾,为她擦拭泪花,林雨晴没在躲避,王志昊说:“雨晴,你对我的心意,我心里清楚,我不配你这样对我。再说,我已经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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