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上方的高台上,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坐在一张白骨雕刻而成的宝座上,他面容阴鸷,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冰冷刺骨,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下方的仪式,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就是幽冥教的教主,墨渊。”阿依莎在郑和耳边低声说道,她之前曾听闻过幽冥教教主的传闻,没想到竟然如此诡异。
墨渊缓缓抬起手,下方的教徒们立即停止了念诵,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墨渊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来的,透过石壁的缝隙,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诸位弟子,海神之力即将觉醒,只要我们拿到郑和手中的海神玉佩,就能彻底掌控这股力量,到时候,整个海洋都将归我们整个海洋都将归我们掌控!”
墨渊一袭黑袍立于大厅中央的高台上,袍角绣着的黑色骷髅在绿色火焰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抬手负在身后,指尖掠过台面上摆放的青铜罗盘,声音里裹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在石壁间来回反弹,震得角落里的蝙蝠扑棱棱飞起:“大明船队不过是跳梁小丑,那些西洋小国更是不堪一击!待本座掌控海神之力,你们个个都能封侯拜将,享尽荣华富贵——黄金堆成山,美人绕身边!”
这番话像是热油泼进了滚水,台下十几名教徒瞬间炸了锅。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袍,领口翻出暗红的边,此刻个个涨红了脸,齐声高呼:“教主英明!誓死追随教主!”喊声响彻大厅,带着近乎癫狂的狂热,不少人激动得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攥着腰间的兵器,看向墨渊的眼神活脱脱是信徒在仰望神明,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虔诚。
绿色的火焰从大厅两侧的青铜鼎里窜起,映在他们扭曲的脸上,把每一道贪婪的纹路都照得清清楚楚,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鼎里燃烧的不知是何种燃料,散发出一股混杂着硫磺和腐朽草木的怪味,飘在空气里,呛得人喉咙发紧。
而在大厅西侧的石壁后,郑和正屏着呼吸,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岩石。他身着藏青色的劲装,腰间佩着一柄长刀,此刻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得发白,连手背的青筋都隐隐凸起。听到“海神之力”四个字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果然,这些人觊觎的,正是自己贴身佩戴的那枚海龟玉佩!
那玉佩是出海前一位老水手所赠,温润通透,上面刻着细密的海浪纹路,他一直以为只是航海时保平安的护身符,平日里贴身戴着,只当是个念想,却万万没想到,这小小的玉佩里竟藏着“海神之力”的秘密,还引来了幽冥教这般疯狂的觊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玉佩隔着衣料传来熟悉的温度,此刻却像是一块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站在郑和身边的阿依莎察觉到他的凝重,悄悄侧过身,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她穿着一身轻便的浅褐色短打,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此刻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警惕,飞快地眨了眨,又朝着洞口的方向递了个“此地不宜久留”的眼神,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郑和会意,缓缓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轻轻点了点头。他用眼神依次示意身旁的赵虎、王景弘和马欢等人,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传递着“小心撤退”的信号。众人皆是常年跟着他出海的老弟兄,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纷纷放慢动作,脚尖踮着地面,像猫一样缓缓后退,准备沿着来时那条狭窄的通道悄悄离开山洞,再从长计议。
可就在众人转身刚走了两步,脚后跟还没完全落地,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像是有人踩着鼓点狂奔,伴随着一名教徒粗哑的喝问,声音隔着洞口的石门传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谁在里面?!口令!”
这一声喝问如同平地惊雷,炸得众人浑身一僵。郑和的脚步猛地顿住,赵虎刚要转身的动作也停在了半空,马欢甚至吓得差点撞到身后的石壁。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坏了!竟然被发现了!
赵虎性子最是火爆,当下猛地转过身,双手握紧背上的重斧,斧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他咬牙切齿地低喝,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十足的火气:“妈的,拼了!大不了跟他们干一场,老子这把斧头还没尝过幽冥教的血呢!”说着眼珠子瞪得溜圆,攥着斧柄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厮杀。
“不可恋战!”郑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赵虎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赵虎都挣了一下。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果断:“我们人少,这里又是对方的地盘,硬拼只会吃亏!他们人多势众,还有地利优势,真打起来我们讨不到好!快撤!往洞口走!”
话音未落,洞口方向已经传来“铛啷啷”的兵器碰撞声,还夹杂着士兵的喝呼和教徒的怒骂,显然是留守在洞口外的大明士兵已经与对方交上了手。众人不再犹豫,也顾不上隐藏行踪,转身就朝着洞口方向狂奔而去。狭窄的山洞通道里,脚步声、粗重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还有兵器碰撞的脆响,显得格外慌乱,石壁上的碎石被踩得簌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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