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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营包围圈内,日军的处境愈发艰难。
那些精准得可怕的冷枪,专门收割着军官和技术兵种的生命。
眼看着大队长、中队长甚至小队长接连莫名其妙地倒下。
重机枪和掷弹筒刚打响没多久就彻底哑火。
残存的日军士兵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力感。
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的天性
河边正三的临时掩体。
这位旅团长早已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
他蜷缩在一个弹坑里。
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代表着又一名部下丧命的冷枪声。
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八嘎!陈实!狡猾的支那猪!有本事出来正面决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河边低声咆哮着,拳头狠狠砸在身边的泥土上。
这种被人精准点杀,却连对手影子都摸不着的感觉。
比面对千军万马的冲锋更让他感到憋屈和恐惧。
可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河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浑浊的眼睛在仅存的几名参谋和军官脸上扫过。
看着他们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有了!”
河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得意,
“支那人能认出我们的军官,无非是靠军装、指挥刀和手枪!如果我们……”
河边立刻压低声音,对围拢过来的军官们下令:
“快!所有人,立刻脱下军官制服,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把指挥刀和南部手枪都扔掉!只拿着三八式步枪和刺刀!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军官,就是普通的士兵!混在人群里,支那人的神射手就找不到目标了!”
这个命令让残存的军官们一愣,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几名原本佩戴军刀,穿着呢子佐官服的军官,就变得和周围士兵一样灰头土脸,手里也只拿着普通的步枪。
看着彼此的模样,河边正三甚至产生了一种荒唐的得意感:“哼,陈实,看你这下还怎么破坏我的指挥系统!”
67军前沿指挥所。
陈实正在密切关注战局发展。
神射手战术效果显着,前线报告日军的指挥明显混乱,火力也减弱了很多。
这时,一个负责观察的参谋跑来报告:
“军座,有点奇怪,鬼子阵地上好像看不到军官了,连挥刀的都没有。那些当官的好像……都躲起来了?”
陈实闻言,眉头一挑,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陈实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是躲起来了,是学聪明了,知道换马甲了。”
在参谋还在疑惑马甲是什么东西的时候。
陈实对传令兵道:“通知神射手分队,改变策略!暂时放弃寻找敌军军官,他们肯定伪装成了普通士兵。”
“现在的首要目标不变,还是盯着鬼子的重火力点打!机枪、掷弹筒,只要敢冒头,就给我敲掉!没有了火力支撑,就算军官还活着,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传令兵带着命令飞速传达下去。
前线的神射手们得到命令,恍然大悟。
暗暗嘲讽小鬼子军官们的贪生怕死。
他们也不再白费力气寻找日军的军官。
而是立刻调整了目标。
不再费心去分辨哪个是伪装的军官。
而是将致命的枪口牢牢锁定在那些依旧在喷吐火舌的日军机枪阵地和试图发射掷弹筒的士兵身上。
日军的火力因此被进一步压制。
然而,尽管失去了有效的指挥和大部分重火力,残余日军的抵抗依然十分顽固。
这些深受军国主义思想荼毒的士兵,往往战斗到最后一刻,给冲锋的67军士兵造成持续的伤亡。
战斗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
陈实看着沙盘,知道必须尽快瓦解这些残敌的意志,减少部队的损失。
他目光闪动,又想到了一个攻心的办法。
“袁贤瑸!”他喊道。
“在!”
“立刻让各师宣传队,把咱们的土喇叭、铁皮扩音器都给我搬到前沿阵地去!”
陈实吩咐道,“不要喊话,就给我轮番唱一首歌。”
袁贤瑸有些疑惑:“唱什么歌?”
陈实缓缓说道:“就放小日本那首《故乡》。”
他顿了顿,强调,“记住,只用日语唱那一句,‘故乡的樱花开了’(故郷の桜が咲いた)。反复唱,不停地唱!声音不用太大,但要清晰,要能传到鬼子耳朵里!”
袁贤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妙啊!军座!攻心为上!我这就去安排!”
但袁贤瑸随即又停下脚步,疑惑问:“军座,那为什么只唱这一句啊,要是唱整首不更能摧毁日军的战斗意志吗?”
“废什么话你!赶快给老子去!”陈实脸色有恙,催促道。
陈实才不会告诉袁贤瑸,他就只会这一句。
袁贤瑸将命令下达之后。
很快,在枪声稍微稀疏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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