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爬到头顶时,铁拳团的队伍还在田埂上穿行。
MG08马克沁重机枪的轮架陷进松软的泥土里,每推一步都要费很大劲,赵龙亲自带着几个壮汉在前面拉,粗麻绳勒得肩膀发红,军装上的汗水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娘的,这破路他骂了句,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又攥紧了绳子,再加把劲儿,早到一分钟,88师的弟兄就能少流点血!
队伍比原计划晚了一个多时辰。
重武器成了最大的拖累,迫击炮的炮身虽然不算太重,但底座和炮弹箱压得战马直打响鼻;MP18冲锋枪的弹药箱堆在马车上,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土路,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抱怨。
吴邪勒住马缰,侧耳细听。
风里隐约传来“砰砰”的闷响,一开始他以为是远处的雷声,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密,夹杂着隐约的爆炸声,才猛地反应过来——是枪声,是炮声!
加快速度,他调转马头,对身后的通讯兵喊道,让刘毅的侦察连再往前探,弄清楚前面交火的具体情况!
通讯兵领命而去,骑着马在队伍旁飞驰,马蹄溅起的泥水打在路边的野草上。
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是侦察连的士兵,他们的钢盔上沾着尘土,跑起来时枪托在腰间磕碰,发出急促的声响。
“团长!”跑在最前面的侦察兵气喘吁吁地停下,军靴陷在泥里,前面几公里就是八字桥,日军跟88师交上火了!
吴邪的心猛地一沉:“具体情况怎么样?”
日军是以虹口区为据点,侦察兵咽了口唾沫,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他们朝着淞沪铁路天通庵站到横滨路那边打,火力很猛,还有坦克!
刚才我们看见好几辆坦克往八字桥冲,88师的弟兄正往后撤……
“坦克?”赵龙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扔下手里的麻绳,大步走过来,拳头攥得咯咯响,小鬼子带了坦克?
他娘的,88师的反坦克炮能顶住不?
侦察兵摇了摇头,没看见反坦克炮,好像是仓促应战,打得很被动。
日军已经占了八字桥的桥头,正往两侧扩张!
吴邪迅速从怀里掏出地图,铺在马背上,手指在虹口区和八字桥之间快速滑动。
虹口区是日军的据点,兵力和火力都占优势,88师仓促接战,恐怕吃亏不小。
而八字桥是连接两地的关键,一旦被日军彻底控制,后续的防线就很难稳住。
“各营听令!”他猛地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营、二营、三营,随我从侧翼迂回,目标八字桥日军侧翼!
赵龙眼睛一亮,抄起身边的MG34轻机枪:“一营跟我上,让小鬼子尝尝咱新家伙的厉害!”
“二营跟紧!”张浩也抽出了腰间的手枪,枪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注意利用地形,别被坦克盯上!
刘兵攥着步枪,缺了小指的左手紧紧握住枪身:“三营保证跟上,绝不拖后腿!”
吴邪的目光转向一直负责殿后的四营营长,四营,你带弟兄们在这片高地构筑防线,他指着路边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用马克沁重机枪和迫击炮架起来,密切关注虹口区方向,一旦发现日军援军,立刻开火拦截,绝不能让他们增援八字桥!
四营营长立正敬礼:“请团长放心!有四营在,小鬼子的援军别想过去!”
“李梅,”吴邪看向医护队的方向,医护队在四营防线后方设立临时救护所,准备接收伤员。
李梅点了点头,药箱的背带已经勒得很紧,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们准备好了。”
部署完毕,队伍迅速分成几股。
一营、二营、三营跟着吴邪,钻进了路边的树林,枝叶在钢盔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战士们的脚步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偶尔枪托碰在树干上,才发出轻微的闷响。
赵龙走在最前面,他的鼻子像猎犬一样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除了树叶的腐味,还隐约能闻到硝烟的气息。
“快到了,”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战士说,都把枪上膛,保险打开,看见戴钢盔的就打!
战士们纷纷拉动枪栓,“咔嗒”的声响在树林里连成一片,像春蚕啃食桑叶,带着无声的紧张。
王铁蛋的手心微微出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护身符,红布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湿,却依旧带着暖意。
穿过树林,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地,远处隐约能看到八字桥的轮廓,桥身上冒着黑烟,炮弹爆炸的火光不时闪过,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闪电。
日军的坦克正停在桥头,炮口不时喷出火光,子弹从坦克的机枪口射出来,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轨迹。
88师的士兵正依托路边的房屋顽强抵抗,他们的火力明显弱了不少,步枪的枪声稀稀拉拉,偶尔能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却很快被日军的炮火淹没。
“就是现在!”吴邪低声喝道,一营从左,二营从右,三营居中,听我命令,一起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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