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乐声悠扬,杯盏交错。余尘稳坐席尾,双目微垂,好似周围的热闹繁华跟他没啥关系。林晏坐在他对面,时不时偷瞄一眼,又迅速把目光移开,生怕被人发现。就在三天前,他俩刚刚成功侦破了一桩奇案。
——
京城西郊,秋风送爽。林晏骑着马疾驰而来,落叶在马蹄下沙沙作响。张承的府邸已经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衙役满脸惊恐地守在门口。
“林大人。”为首的衙役赶忙上前行礼,“现场保持原样,只是...”
“只是什么?”林晏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随从。
衙役压低声音:“钦天监的余大人已经在里面了。”
林晏脚步微顿,随即恢复如常:“知道了。”
他步入宅院,穿过回廊,来到案发的书房。门扉洞开,余尘果然在内。他蹲在血符号前,白衣拂地,却丝毫不沾污秽。眉头微蹙,指尖虚划,似乎在推演什么。
“余大人倒是勤勉。”林晏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他注意到余尘眼下的淡青,想必又是熬夜观星了。
余尘头也不抬:“林大人谬赞。职责所在。”
两人自上次不欢而散后,已有半月未见。期间林晏几次寻由前往钦天监,却总被告知余尘外出公干。他知道这是推脱之词,却也无可奈何。
“可有何发现?”林晏走近,目光落在余尘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他看起来清瘦了些,想必这几日并未好好休息。
余尘起身,退后一步,保持距离:“符号似与星象有关。圆圈为天,三角为地,七点应为北斗。但排列方式颇为古怪,非正统星图。”
林晏凝视符号,忽然道:“倒三角亦可视为水象。天圆地方,水载万物,北斗指引...此乃风水布局。”
余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林大人见多识广。确实更似风水符号。”
这是他们首次在案情分析上不谋而合。林晏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既与星象风水相关,此案恐怕还需余大人多多费心。”
余尘淡淡应下,转身继续查验尸体。林晏注视他清瘦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调查展开,两人各展所长。林晏排查张承的人际往来,余尘则研究符号含义及可能来源。
三日后,林晏收到密报,张承死前曾与一神秘风水师往来甚密。他立即前往钦天监寻余尘。
时值深夜,钦天监内灯火阑珊。余尘独坐案前,面前摊开无数古籍,烛光映照他疲惫侧脸。林晏驻足门前,一时不忍打扰。
倒是余尘先察觉,抬头见是他,略显意外:“林大人此时来访,可有要事?”
林晏步入内室,将密报递上:“张承死前半月,曾多次密会一风水师,名号‘玄机子’。此人行踪诡秘,无人知其来历。”
余尘接过密报,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玄机子...我查阅古籍,发现那血符号乃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厌胜之术,名为‘七星锁魂’。施术者以特定符号锁定目标,再以咒术催动,可杀人于无形。”
“世上当真有如此邪术?”林晏震惊。
“信则有,不信则无。”余尘目光深邃,“但若心志不坚者遇此术,自我恐惧便足以致命。”
林晏沉吟片刻:“如此说来,张承可能是被吓死的?”
“有可能。但符号以血绘制,必是有人现场所为。”余尘指向古籍上一行小字,“此术需以逝者之血为引,方显功效。也就是说,符号是在张承死后即刻画下的。”
林晏脊背发凉:“凶手在张承断气后,用他的血画下符号...何等冷血残忍。”
余尘点头:“更可怕的是,此术需极高深的玄学修为。凶手绝非寻常人等。”
两人相顾无言,烛火噼啪作响,在墙上投下交错光影。
忽然,余尘身体微晃,扶额蹙眉。林晏下意识上前扶住他手臂:“你怎么了?”
余尘挣脱开来,语气疏离:“无妨,只是有些疲惫。”
林晏收回手,心中刺痛,却仍道:“余大人当以身体为重。此案虽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余尘瞥他一眼,似乎惊讶于他语气中的关切,低声道:“多谢林大人关心。”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林晏反应极快,瞬间将余尘拉至身后,同时拔剑出鞘,护在身前。
一支短箭破窗而入,直朝余尘面门射来!林晏挥剑格挡,箭矢偏离方向,钉入身后梁柱,箭尾颤动不已。
余尘怔怔望着林晏宽阔背影,一时失语。
林晏确认再无危险,这才转身,目光急切地将余尘上下打量:“可受伤了?”
余尘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多谢...林大人相救。”
这是余尘首次向他道谢,虽仍保持距离,但眼中戒备似有松动。林晏心中泛起一丝奇异暖流,语气不觉柔和:“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府。”
回程马车中,两人相对无言。街市喧嚣被车帘隔绝,只余车轮轧过青石路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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