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如碎金般洒落在书房内,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余尘身着一件墨色暗纹的外袍,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前,他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轮廓。
尽管余尘的面色依旧残留着病后的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宛如经过千锤百炼的寒刃,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林晏静静地立在一侧,她的身姿优雅,宛如一株静静绽放的水仙。她手持一方端砚,正全神贯注地研墨。她素白的手指与漆黑的墨锭形成鲜明的对比,墨锭在砚台上轻盈地滑动,划出一个个均匀的圆圈,仿佛在跳着一场无声的舞蹈。
随着林晏的动作,墨香在室内渐渐弥漫开来,与书卷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这股气息既肃穆又专注,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周院使若是知道你今早就要处理公务,定要责怪我了。林晏轻声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但手下研墨的动作却未曾停歇。她知道,一旦余尘下定决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余尘微微一笑,那笑意淡如秋水,却让他的面容显得格外生动。他执起一支狼毫笔,在指尖轻轻转动:无妨。既然决定要查,就要速战速决。他的目光落在案上铺开的卷宗上,眼神变得锐利,李太师那边既然已经有所察觉,我们更要抓紧时间。打草惊蛇不如直捣黄龙。
他蘸饱墨汁,开始在宣纸上书写。笔走龙蛇,字迹清峻有力,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个病体未愈之人之手。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决断与智慧,仿佛将所有的思虑都凝聚在了笔端。
以刑部复核旧案的名义,调阅所有与琉璃坊案相关的档案。余尘一边书写,一边解释道,声音平稳而清晰,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又能堂而皇之地调查。李太师即便有所怀疑,也难在这程序正当的调查中找出破绽。
林晏弯下腰,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文书。他的目光如炬,逐字逐句地审视着每一行文字,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份文书的逻辑严密得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连,没有丝毫的破绽。条理清晰得让人一目了然,将调阅档案的理由阐述得合情合理,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任谁也难以从中挑出毛病。
更令人叫绝的是,余尘在文中巧妙地提及了几位与李太师关系不睦的官员。他巧妙地利用了这些官员的名义来推进调查,就像一场精彩的魔术表演,让人不禁为之惊叹。这一招移花接木,不仅使得调查的理由更加充分,也让整个计划显得更加天衣无缝。
余尘的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他思维运转的声音。他继续说道:“与此同时,我已经派遣了人手,暗中监视那间番货店,以及我们锁定的几个嫌疑匠人。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即向我汇报。”
他的安排可谓是周密至极,既考虑到了明面上的调查工作,又兼顾了暗中的监视行动。这种双管齐下的策略,充分显示出他老练的办案经验和过人的智慧。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书房,将两人的身影投在青砖地上。余尘放下笔,轻轻揉了揉手腕,显然长时间的书写让他有些疲惫。林晏立即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连忙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
歇息片刻吧。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坚持,你今日已经写了太多。周院使特别嘱咐过,你现在的身子最忌劳累。
余尘接过茶盏,目光却仍停留在案上的卷宗上:还差最后一份文书。必须要赶在明日早朝前,将所有的程序走完。他轻啜一口参茶,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我们必须抢占先机。
他继续提笔书写,阳光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林晏看着他病中依然挺直的脊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敬佩。这个人,即便在病中,也从未忘记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次日,所有的文书都已准备妥当。余尘派人分头送往各个衙门,整个过程井然有序,丝毫不乱。他坐在书案后,听着侍卫们离去的脚步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现在,我们该来梳理一下案情了。余尘示意林晏在案前坐下,将所有的线索在案上一一铺开。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一位即将布阵的将军。
琉璃坊案的卷宗、番货店的记录、龙脑香的样本、裱褙匠人的名单...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等待着被串联起来。余尘的目光在这些物证间流转,最终停留在琉璃坊案的卷宗上。
根据你带回的信息,余尘的指尖轻轻点着卷宗上的一行小字,我有了一个新的推测。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幅《寒林图》的真迹,很可能从未离开过琉璃坊。
林晏微微一怔:可是当年官府已经彻底搜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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