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绝望的气氛几乎要凝成实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太史家已然灭门,不会再有人敢站出来触这霉头时,一个沉稳中压抑着巨大悲愤的声音,自殿门外响起:
“史官太史家,尚有一人。”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员武将大步踏入殿中。
他身披戎装,风尘仆仆,原本奉命在城外策应,但听闻四位兄长被董卓召集入宫,心知不妙,不顾一切冲破阻拦赶来,却终究晚了一步,只见到四位兄长倒在血泊中的尸身。
董卓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杀气四溢:“你又是谁?!安敢擅闯大殿?!”
太史慈目光扫过地上四位兄长的遗体,目眦欲裂,心脏如同被无数根针扎般剧痛,但他强压下立刻拼命的冲动,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显得异常平静,却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恐怖力量:
“五弟,太史慈!”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董卓愣住了,脸上肥肉抽搐。
他杀了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这怎么又冒出来个五弟?
这太史家是专门来克他的吗?
殿内群臣也懵了,这变故出乎所有人意料。
“你……你也要学你那四个不知死活的哥哥?”
董卓气得浑身肥肉都在波浪般抖动,指着太史慈,“你想怎样?也想来记上一笔?!”
太史慈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殿内火光映照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他剑尖直指御座上的董卓,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董卓老贼!今日,我太史慈在此,不仅要为我四位兄长,为陈太尉,为这洛阳无数冤魂,将你的滔天罪行刻于青史!更要在此,向你讨还这笔血债!”
“我儿奉先何在?!”
董卓内心一惊,连忙呼喊吕布。
“吕布在此!贼将休狂!”
吕布挺戟而出,和太史慈战在一起。
太史慈为愤怒所激,手中承影剑招招致命,和威风不再的吕布竟打了个平手。
二人斗了二十余合,太史慈顿感气力不支,一剑横劈吕布咽喉,随后转身撤退。
吕布也不恋战,收了兵器追随董卓去了。
在洛阳城西那片混乱不堪、被强行驱赶的人潮中,有一支队伍显得格外凄凉而醒目。
他们多是朝中那些不愿依附董卓、却又无力反抗的官员、清流名儒以及他们的家眷,此刻被如狼似虎的西凉兵严密看管着,步履蹒跚地前行。
在他们之中,名士蔡邕步履沉重,满面悲愤。
身旁,一位以文才与音律造诣闻名的女子,正搀扶着父亲,正是蔡文姬,她澄澈的眼眸凝视着周围的乱象,眼中交织着恐惧与深切的哀伤。
蔡邕望着身后冲天的大火,听着百姓的哭嚎,老泪纵横,喃喃道:“国之不国,民不聊生!痛煞我也!吾恨不能以这残躯,阻此暴行于万一!”
蔡文姬紧紧搀扶着父亲,她的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中除了恐惧与悲伤,更有一份超越年龄的坚韧与洞察。
她轻声安慰道:“父亲保重身体,留得有用之身,方能见证天理昭彰之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如雷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声!
只见一支人数不多却极其精锐的骑兵,打着鲜明的字旗号,如同利剑般切入混乱的迁徙队伍侧翼。
为首一将白袍银枪,在火光映照下宛若天神下凡,正是赵云赵子龙!
是联军!陶盟主的人马!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绝望的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
蔡文姬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就在那一刻,她看到在那支骑兵的后方,一个身着玄甲、外罩锦袍的年轻将领,骑在一匹神骏异常的乌骓马上,手持龙纹霸王枪,正冷静地指挥着部队。
阳光恰好穿过浓烟,照亮了他坚毅的侧脸和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眸。
那人身姿挺拔,在乱军之中气度从容,与周围疯狂、绝望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时而挥枪指向西凉军的薄弱处,时而传令调整阵型,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王侯风范。
那就是楚侯陶应吗?
蔡文姬心中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自幼饱读诗书,见识不凡,却从未见过这般人物——既有书卷气的从容,又有沙场宿将的威严。
她看到陶应的目光扫过这片混乱的人群,那眼神中带着深切的怜悯、压抑的愤怒,以及一种舍我其谁的担当。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在少女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就在这时,一个西凉军校尉发现了这支突击的骑兵,怒喝道:拦住他们!保护……”
话音未落,太史慈已从另一侧杀到,长枪如龙,瞬间刺穿那校尉的咽喉。他高声喊道:主公!此处交给我等,快!”
陶应却摇了摇头,目光依然扫视着人群,忽然指向蔡邕等人的方向:子义,掩护那些文士!能救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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