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沙哑的声音从地窖入口传来。烛龙黑袍拖地,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削薄的下巴。他手中残镜泛着幽光,与古镜遥遥相对,“寻常人入轮回早成了历史的傀儡,他竟还能守住意识。”
指尖划过残镜表面的裂纹,烛龙冷笑出声:“轨迹偏移率 5.1% 就敢妄动?正好,让我给这出戏加点料。” 他指尖一点,残镜射出一道黑气,像毒蛇钻进古镜中心。
镜面骤然沸腾,两重影像开始扭曲。密室里的陆野突然转头,眼神空洞地看向镜头,嘴角勾起与烛龙如出一辙的笑。阿毛见状疯狂吠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古镜边缘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四、信任危机
深山破庙里,沈星将捣碎的星野花液敷在陆野伤口上。淡银色的花液接触皮肤时,陆野疼得闷哼一声,胎记却不再灼烧,反而泛起微光。
“守灯人血脉觉醒时,胎记会越来越烫。” 沈星一边缠绷带,一边轻声说,“高家就是靠这个找你们的踪迹。按我说的口诀运气,能暂时压住它。” 她指尖在他掌心写下符文,那触感让陆野心头又是一震。
这三天里,她讲了太多离奇的事:百年前陆渊与沈清璃的死别,归墟核维系维度的秘密,高家三代人觊觎核力的阴谋,还有前三世轮回里他们一次次的相遇与别离。
陆野靠在柱上,看着篝火映在她脸上的光影。她比记忆中瘦了许多,指节泛白,眼底有遮不住的疲惫,可说起 “改写命运” 时,眼睛亮得像有星光。他想相信,可这一切太像噩梦 —— 父亲临终前的嘱托 “守好血脉,别信沈家” 还在耳边回响。
“为什么是我?”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扛这些?” 篝火噼啪作响,照见他眼底的恐惧,“我只想治好伤,找个没人的地方活下去,哪怕一辈子挖药种地也好。”
沈星的动作顿住。她望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前三世她总把 “宿命”“使命” 挂在嘴边,要他拼杀、要他共鸣、要他守护花田,却从没问过他想不想要。他不是天生的守护者,只是个被命运追着跑的少年。
心口像被钝器砸中,沈星缓缓跪坐在他面前,解开掌心的旧疤 —— 那是第三次轮回,她为挡向他的毒针,被黑衣人刺穿手掌留下的。疤痕边缘还泛着淡红,像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对不起。”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该把所有重量都压给你。如果你想走,现在就可以。我会把压制胎记的方法写给你,高家找不到你。”
陆野盯着那道疤痕,喉结滚动。他突然想起昨夜她守在篝火旁的模样,借着微光翻一本旧日记,指尖划过某页时,偷偷抹了把眼泪。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伤疤上,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震。
“如果我说想留下呢?”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沈星抬头,月光从破窗照进来,落在他眼底。那里没有了迷茫,只剩认真。
“那你得答应我。” 陆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鼻尖发酸,“以后别一个人扛着。我不是你的武器,也不是棋子…… 是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泪水终于滑落,沈星用力点头。篝火旁,两人相拥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跨越百年的剪影终于重合。
五、暗流涌动
破庙的平静只维持了四天。
沈星发现陆野开始做噩梦,夜里常常惊坐而起,冷汗浸湿衣襟,嘴里反复念着 “别过来”。她试过用花液安神,却发现他胎记的温度越来越高,连口诀都快压不住了。
更诡异的是她自己的梦境。梦里她站在火海中,手中匕首插在陆野胸口,他笑着说 “终于还是你杀了我”;或是她抱着断琴奔逃,回头看见陆野穿着高家黑袍,手里举着染血的银饰。这些梦太真实,真实到某天清晨,她醒来时竟攥着枕边的匕首,刀刃抵着自己的手腕。
“有人在篡改记忆。” 沈星盯着匕首上的寒光,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寻光会善用‘镜影术’,以虚假记忆乱人心智。” 她摸出铜铃摇晃,铃舌依旧沉默 —— 这是记忆被干扰的征兆。
山下传来消息,高宇最近频繁出入高府密室,每次都带着一枚黑色令牌。有药农说,令牌一出,附近的星野花就会枯萎,花瓣发黑像被火烧过。沈星听到这里,突然攥紧了拳头:那令牌上的纹路,和烛龙残镜的裂纹一模一样。
城西茶馆的角落里,两个黑衣人低头交谈,茶杯挡住了大半张脸。“烛龙传讯,目标偏移率 6.8%,执行计划 B。”“怎么引?”“把《高氏秘录》的残页送到他们手上,让陆野亲眼看看‘守灯人灭门真相’。”“要是他们不上当?”“那就让沈星梦见自己杀了陆野 —— 情之一字,最是催命。”
风吹过茶馆窗棂,卷起一张废纸,落在墙角的阿毛面前。它盯着纸上模糊的字迹,突然发出低沉的警告声,琥珀色瞳孔里映出窗外掠过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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