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把录音笔塞回战术背心内袋,手指碰到金属外壳还有点温热。他没说话,转身走到主控台前,打开第二块备用屏幕。安怡已经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加密U盘。
“刚才那段IP跳转数据,我重新跑了三遍。”她说,“不是普通中继,是军用级卫星链路,伪装成气象信号。”
余罪点头,调出追踪程序日志。绿色指示灯还在闪,代表监听代码仍在运行。他复制全部记录,拖进新建文件夹,命名为“证据包_V1”。
“先清数据。”他说,“假的全踢出去。”
安怡接过键盘,输入一串指令。她的操作很快,没有多余动作。系统开始扫描硬盘哈希值,比对原始文件完整性。几分钟后,进度条停在87%。
“这里有问题。”她指着其中三个文件,“名字是实验日志,实际是图像扫描件。我用OCR提取文字,发现隐藏字段。”
余罪凑近看。文档里夹着一段小字:“欧洲理事会观察员将于Q3抵达仰光站,协调南线部署。代号‘赤塔’需完成神经接口压力测试。”
“仰光?”余罪皱眉,“这不是国内试点城市。”
“也不是东南亚常见落脚点。”安怡说,“但结合之前捕获的缅甸IP地址,位置对上了。掸邦东部靠近边境,有隐蔽通信基站的可能性很高。”
她又打开另一份财务报表截图。资金流向显示,一笔两千三百多万的款项从开曼群岛离岸公司转出,经过六层空壳公司嵌套,最终流入一个名为“新纪元医疗基金会”的机构。
“查这个基金会。”余罪说。
系统响应后跳出信息:注册地瑞士,法人代表匿名,但年度审计报告显示其合作方包括两名东欧国家前卫生部长,以及一名联合国科技伦理委员会离职专家。
“这个人。”安怡放大照片,“我见过他的论文。三年前发表过一篇关于‘群体脑波同步模型’的研究,当时被学界批评为极端假设。现在看,根本不是理论。”
余罪立刻调出公安协查系统,输入专家姓名。红色预警弹出:该人近两年频繁出入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与三起境外反政府组织网络攻击案存在间接关联,已被国际刑警列为高风险技术扩散嫌疑人。
“技术+资金。”余罪低声说,“两边都通了。”
他打开思维导图软件,新建节点,写下“潘多拉协议”四个字。然后分出五条支线:技术研发、资金注入、政商庇护、社会试点、意识接管。
每一条都开始填内容。
技术研发——瑞士专家提供理论支持,深蓝团队负责落地;
资金注入——离岸公司洗钱,基金会名义拨款;
政商庇护——多国前官员参与,掩盖非法实验;
社会试点——国内外共十二城,行为矫正项目同步推进;
意识接管——全球终端宿主激活,实现无反抗秩序。
“不对。”安怡突然说,“这些城市的政策变化太一致了。”
她调出一组数据:曼谷去年强制推行全民心理健康筛查,布加勒斯特新增智能监控覆盖率47%,利马政府建立“高危行为预警系统”。三项政策发布时间相差不到两个月,执行模式高度雷同。
“这不是巧合。”她说,“是模板复制。有人在统一输出社会治理方案。”
余罪盯着地图。国内四个试点城市连成一线,国外八个分布在三大洲,像一张隐形的网。
“深蓝不是总部。”他说,“它只是一个执行点。”
“准确说,是试验田。”安怡纠正,“他们在国内验证成功,现在准备推广到其他地区。而那些海外基地,可能已经进入下一阶段。”
余罪想起首脑的话:“三个备用节点,比这里先进三年。”
他刷新追踪程序界面。跳转IP仍停留在缅甸掸邦,但信号频率出现微小波动,像是有人在尝试重新连接。
“他们在试探。”他说,“还没放弃。”
安怡打开另一台终端,启动数据校验程序。她将所有视频文件按时间戳排序,发现其中有三段监控录像的时间被篡改过。还原真实时间后,画面显示两名白大褂人员曾在深夜搬运大型设备进出实验室,车牌号模糊,但车型与苏雪提供的“灰狼”组织常用运输车吻合。
“灰狼不是对手。”她指出,“他们是合作关系。至少在某个阶段是。”
余罪回忆起俘虏交代的情报。对方提到“灯塔”接收建材和发电机零件,还有一艘补给船定期靠岸。这些都不是临时据点的配置,而是长期运营的基础设施。
他重新整理人物关系图。把科学家、投资人、政客、武装人员全部标出,再用线连接彼此。一张跨国网络逐渐清晰。
瑞士专家提供技术,离岸基金注资,东欧前官员协助落地,东南亚设立试验站,南美储备后备力量。每一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互不交叉,却又紧密联动。
“这不是犯罪团伙。”余罪说,“这是公司化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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