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的办公室,空气里的咖啡苦味早被冷汗的咸涩盖过。武明空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掌心的汗浸透了手机壳上的防滑纹路,贴在耳边的听筒传来 “滋滋” 的电流声,像有无数只蚂蚁在顺着耳道爬。
“我是谁不重要。” 变声器处理后的声音没有起伏,却精准地戳中她最痛的地方,“重要的是,你母亲武慧兰的死,不是实验室爆炸,也不是病逝 —— 是被人灌了过量安眠药,再伪装成意外。”
“不可能!” 武明空的声音猛地拔高,后背狠狠撞在办公桌边缘,文件夹 “哗啦” 掉在地上,里面的证据汇编散了一地。她蹲下去捡,指尖却在颤抖,一张王皇后签字的假账页飘到脚边,上面的日期刚好是母亲 “出事” 前一周。
十年了,她从 “阿明” 变回 “武明空”,从出租屋的孤女拼到代总裁,查遍了母亲的死亡档案,警方的记录永远是 “意外爆炸引发器官衰竭”,实验室的监控全是 “故障损坏”。她无数次怀疑是谋杀,却连半分实锤都摸不到。
“不信?” 对方轻笑一声,电流声里混进纸张翻动的窸窣声,“我这里有份尸检报告副本,是当年负责验尸的张医生偷偷留的。上面写着‘死者胃容物检测出地西泮成分,剂量超致死量 3 倍’,报告末尾有张医生的私章,不是医院的官方章 —— 因为官方报告早就被人换了。”
武明空的呼吸骤然停滞,手指死死抠着桌角的木纹。张医生她知道,母亲出事半年后就移民加拿大了,她托人找过,却发现张医生在移民途中 “意外落水” 身亡。这个细节,除了当年参与掩盖真相的人,没人会知道。
“还有录音。” 对方的声音带着诱哄,像毒蛇吐信,“是王皇后和她侄子王浩的通话,时间是你母亲死前一天。王浩问‘姑,武慧兰那边还不松口,真要做了?’王皇后说‘留着她,惊蛰项目的黑账就会被捅出去,李治要是知道我们挪了三千万给私人生意,咱俩都得完蛋’—— 这段录音,是张医生当年偷偷录的,他怕自己被灭口,留了后手。”
武明空靠在办公桌前,浑身发软。母亲临终前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 那天她去医院看 “受伤” 的母亲,母亲的手冰凉,抓着她的手腕说 “阿明,别查实验室的事,好好考大学,好好活着”。原来那不是叮嘱,是预警;原来母亲不是怕她考不好,是怕她被灭口。
银质吊坠从衣领里滑出来,五瓣花的纹路硌着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说吧,你要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能拿到张医生的私藏报告和录音,还知道 “惊蛰项目” 的黑账,这人要么是当年的参与者,要么是王皇后的核心盟友。他要的,绝不可能是小钱小利。
“很简单。” 对方的声音突然冷硬,像换了个人,“明天股东大会,王皇后会提‘罢免武明空代总裁职务’的动议,你投弃权票;之后选新总裁,你要公开支持王皇后提名的候选人 —— 褚遂良。”
电流声突然变大,盖过了他的话,武明空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几乎要笑出声,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 魔鬼的交易,果然是用最珍贵的东西,换最诱人的诱饵。
“只要你照做,录音和尸检报告的原件,我明天中午就给你。” 对方补了一句,“你可以拿着证据去告王皇后,让她坐牢 —— 但前提是,你得先把权力交出来。”
武明空蹲在地上,看着散落在脚边的证据。裴怀古熬夜整理的审计报告,上面有他用红笔圈出的 “王浩挪用公款明细”;苏晴打印的员工签名信,两百多个员工联名支持她的改革;还有赵股东签的合资意向书,上面写着 “相信武总带领李氏共赢”。
这些是她三年的心血。从出纳到代总裁,她挨过王皇后的耳光,被褚遂良在董事会上骂 “乳臭未干”,连周涛 —— 那个她亲手提拔的销售副总监 —— 都在背后给王皇后打小报告。可裴怀古每次都帮她留好证据备份,苏晴敢在王皇后刁难她时拍桌子说 “假账不是武总做的”,长孙无忌在她最难时说 “做事的人别怕得罪人”。
如果她投弃权票,王皇后会以 “代总裁失势” 为由,煽动股东罢免她;褚遂良上台后,会废除新能源项目,把地产板块给李股东,那些支持她的员工会被裁员,赵股东的合资项目会黄,裴怀古和苏晴会被清算 —— 就像当年母亲被灭口一样。
可如果不答应,她永远拿不到母亲的死亡证据。张医生死了,当年的知情人要么移民要么沉默,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母亲的冤屈,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十年,夜里做梦总梦见母亲躺在白布下,眼睛睁得大大的。
“怎么,不敢选?” 对方的声音带着嘲讽,“武明空,你不是一直想为你母亲报仇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松个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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