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守兔和老哑巴趁着放风的机会,偷偷找书里提到的草药。西墙角的蒲公英长得很旺,叶子绿油油的;操场北边的水沟旁,车前草贴着地面长,叶子又大又宽;伙房后面的墙角,马齿苋一丛一丛的,开着小小的黄花。
他们不敢采太多,每次只采一点,藏在衣服的夹层里,带回监室后,用报纸包好,藏在床板的裂缝里。李守兔还按照书里的说法,把采来的蒲公英和车前草晒干,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准备以后有机会用。
这天放风,李守兔正蹲在西墙角采蒲公英,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李守兔,你在这儿干啥呢?”
李守兔心里一慌,赶紧站起来,把手里的蒲公英藏在身后,回头一看,是管教老王。老王平时对犯人还算温和,没那么苛刻。
“报告政府,我……我看这儿的草长得好看,想采点回去。”李守兔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老王看出破绽。
老王走过来,看了看他身后,又看了看墙角的蒲公英,笑了笑:“这草叫蒲公英,能当野菜吃,还能治病。你采这个干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守兔愣了一下,没想到老王认识蒲公英。他赶紧说:“我……我有时候上火,听人说蒲公英泡水喝能降火,就想采点试试。”
老王点点头:“这草确实能降火,不过也别多采,小心被别人看见,以为你搞啥名堂。”说完,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采一点就赶紧归队,别在这儿待太久。”
李守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说:“谢谢政府,我马上就归队。”
等老王走了,李守兔赶紧把手里的蒲公英藏好,快步回到队伍里。老哑巴在队伍里看着他,悄悄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许。
晚上回到监室,李守兔把采来的蒲公英拿出来,和老哑巴一起,用剪刀把根剪下来,叶子和花分开,摊在报纸上,放在窗户边晾干。老哑巴还教他,蒲公英的根可以晒干了泡水喝,叶子可以煮水喝,花可以用来敷疮。
正忙活着,刘三突然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他们:“你们俩在这儿摆弄啥呢?野草?捡这玩意儿干啥?”
李守兔心里一紧,赶紧把蒲公英收起来,用报纸盖住:“没啥,就是捡点干草,晚上冷,想垫在枕头底下。”
刘三撇了撇嘴,伸手就要掀报纸:“啥干草这么金贵?让我看看。”
老哑巴突然站起来,挡在李守兔前面,冷冷地看着刘三。老哑巴虽然瘦,但眼神很凶,刘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敢再往前走。
“看啥看?老哑巴,你想打架?”刘三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句。
监室里的人都被吵醒了,纷纷看着他们。老哑巴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了指门口——意思是让刘三出去。
刘三知道老哑巴不好惹,之前有个犯人欺负老哑巴,被老哑巴打得鼻青脸肿,管教也没怎么管。他哼了一声,悻悻地说:“行,你们等着,别让我抓着把柄。”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等刘三躺下,李守兔才松了口气,对老哑巴说:“谢谢您,三哥他……”
老哑巴摇摇头:“别理他,他不敢怎么样。咱们的东西,藏好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李守兔和老哑巴继续偷偷采草药、晒草药。他们还按照书里的说法,用晒干的蒲公英根泡了水,偷偷给监室里一个上火咳嗽的犯人喝。那犯人喝了两天,咳嗽就好了,还特意来谢谢他们。
李守兔心里很高兴,他没想到,马师傅的这本书,不仅能帮到他和老哑巴,还能帮到其他人。老哑巴也很高兴,每次看到有人因为他们采的草药好起来,脸上都会露出难得的笑容。
这天晚上,李守兔又和老哑巴一起翻书。翻到最后几页时,李守兔发现有一页的纸特别厚,像是夹着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发现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年轻时候的马师傅,穿着蓝色的工装,笑容很灿烂;另一个人穿着军装,身材高大,眉眼和老哑巴有点像,但比老哑巴年轻很多。两个人站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拿着草药,看起来很亲密。
李守兔惊讶地看着老哑巴:“这……这是您?”
老哑巴接过照片,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人,眼眶慢慢红了:“是我,那时候我才二十多岁,刚从部队退伍,在工地上干活,认识了马一智。这张照片,是我们认识那年拍的,没想到他还留着。”
李守兔看着照片,又看了看老哑巴,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老哑巴和马师傅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老哑巴把照片还给李守兔,沙哑地说:“把照片夹回书里吧,别丢了。这是我和马一智唯一的一张合照。”
李守兔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夹回书里,又把书收好。他知道,这本书里藏着的,不仅是草药的知识,还有马师傅和老哑巴的故事,还有他们对生活的希望。
窗外的月光又照了进来,洒在床板上。李守兔躺在床上,心里很踏实。他知道,有这本书,有老哑巴,有李柔在外面帮他,他一定能在这儿好好熬下去,等到出去的那天。只是他也明白,刘三一直没放弃找他们的把柄,以后的日子,还会有很多麻烦。但他不怕,因为他手里有书,心里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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