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闫莉娇脸上的温和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惊愕和审视。她万万没想到,李守兔临别前纠结再三,说出的竟是这番话!不是表忠心,不是求关照,而是……指出她可能有病?
妇科隐疾?这几个字从李守兔口中说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和……直白。换作任何其他场合、任何其他人,她恐怕早已勃然变色,将其斥为荒谬无礼,甚至心怀叵测。
但此刻,看着李守兔那双坦荡、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担忧的眼睛,联想到他之前展现出的种种不可思议的“观察”和“判断”能力——从宋老到中毒事件,再到对她办公室环境的微妙感知……闫莉娇心中那根名为“理性怀疑”的弦,被重重拨动了。
震惊之后,是一种莫名的寒意和后怕。她自己最近确实时常感到下腹不适,腰酸乏力,月经也不太规律,但一直归咎于工作压力大、作息不规律,想着熬过这段时间再去调理。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
她的脸色变幻不定,没有立刻发怒,也没有斥责,只是紧紧盯着李守兔,仿佛要重新审视这个即将离开的男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良久,她才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
李守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不能提及“望气”这种玄乎的说法,只能将一切归结为“细致的观察”和“经验的推断”。
“领导,我以前在山里,跟老人学过点粗浅的望诊。主要是看人的面色、眼神、走路的姿态、说话的气息。”李守兔谨慎地措辞,“您最近面色虽经修饰,但眼底隐有青影,唇色偏淡,说话时中气偶有不继,坐下起身时,腰腹似有瞬间的僵直不适。这些都是气血运行不畅、下焦或有郁结的细微表现。结合您的工作性质和压力,所以我斗胆猜测,可能是妇科方面需要留意。”
他说的这些“观察”,半真半假,确实是一些中医望诊的皮毛,但更核心的判断依据,源自他那无法言说的、对“气”的感知。不过,这番解释听起来,至少比直接说“我看你气场不对”要合理得多。
闫莉娇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李守兔的观察细致得让她心惊,甚至有些……被看透的不适感。但理智告诉她,如果李守兔真有这种本事,那么他的警告,就不能等闲视之。
“我知道了。”最终,闫莉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随意,“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抽空去看看。”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态度,已经是某种程度的接受。
李守兔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步险棋,算是走对了,至少没有引来反感和灾祸。他站起身,再次深深鞠躬:“领导,那我先回去了。您多保重身体。”
“嗯。”闫莉娇也站起身,看着他,眼神复杂,“李守兔,出去以后……好自为之。希望我们……不要再在这种地方见面了。”
这话,意味深长。
“一定不会。领导再见。”李守兔再次保证,然后转身,稳步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闫莉娇缓缓坐回椅子,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眉头紧锁。李守兔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激起了不安的涟漪。
她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放下。最终,她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里一个熟悉的医生名字。
而离开行政楼的李守兔,走在回监舍的路上,春日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却感到一丝疲惫。点破他人隐疾,尤其对方还是位高权重的女性领导,绝非轻松之事。但他不后悔。
师傅传承的不仅是术,更是道。见病不点,有违本心。至于闫莉娇信不信,去不去检查,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抬头望了望高墙之上那片格外蓝的天空。
再过20天,就真正自由了。而临别前这最后一番“赠言”,或许,也为他与这位女监狱长之间,画上了一个带着些许悬疑和未尽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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