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马关条约》的墨迹已然干涸。
天榜的画卷之上,日本这轮初升的旭日,其光芒似乎已能穿透云层,直射东亚大陆。
然而,这光芒也惊醒了另一头盘踞在北方的庞然巨兽——野心勃勃的俄罗斯帝国,又称沙皇俄国。
一场更为惨烈的列强争霸,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展开。
【‘三国干涉还辽’,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因胜利而灼热的日本头上,德、法、俄三强,尤以俄国为甚,迫使日本吐出了已到嘴边的辽东半岛,‘卧薪尝胆’,自此成为日本上下皆知的口号,其对俄复仇的国策,亦于此奠定。】
东京街头,愤懑的情绪在民众与军人间蔓延。
报纸上充斥着对俄国“背信弃义”的声讨。
明治天皇于宫中召见伊藤博文、山县有朋等元老,其神色虽保持着一贯的沉静,但诏敕中已明确要求“扩充军备,以待将来”。
日本的战争机器,非但没有因胜利后的满足而放缓,反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来自清王朝高达两亿三千万两白银的巨额赔款,如同血液般注入日本躯体,其海军开始了以俄国太平洋舰队乃至波罗的海舰队为假想敌的“六六舰队”(即六艘战列舰、六艘装甲巡洋舰)扩军计划。
而在圣彼得堡,年轻的沙皇尼古拉二世,这位曾游历东方、并曾在日本遭遇过刺杀(大津事件)的君主,正沉浸于其“黄俄罗斯计划”的迷梦之中。
他轻信了财政大臣维特等人关于“在远东取得一场小规模、胜利的战争有助于巩固国内统治”的建议,对日本的战争决心与实力严重低估。
“那些东方猴子,难道能在陆地上击败伟大的哥萨克骑兵,在海上挑战我们的舰队吗?”
他在私人信件中流露出的轻蔑,代表了俄国高层相当一部分人的心态。
俄国的战略重心仍在欧洲,其对远东的经营,虽显贪婪,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官僚系统的腐败。
【战争的导火索,再次在朝鲜半岛与中国的东北被点燃,俄国借‘庚子之乱’出兵东北,并迟迟不愿撤兵,其修建的中东铁路与南满支线,如同一把钳子,深深楔入了日本视为‘生命线’和‘利益线’的区域。】
1904年2月8日夜,日本联合舰队故技重施,不宣而战,对停泊在旅顺口外的俄国太平洋舰队发动鱼雷夜袭。
日俄战争,就此爆发。
消息传至柏林,德皇威廉二世兴奋地对他的将领们说道。
“看吧!这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局面!让那只贪婪的北极熊在远东流尽鲜血,它在欧洲的爪子就会软弱无力,日本,是我们无意中在东方找到的出色盟友。”
他甚至亲自设计了“黄祸图”,鼓动尼古拉二世全力东进,其战略意图昭然若揭。
战争的过程,其惨烈程度远超此前任何一场殖民冲突。
旅顺围攻,血肉磨坊。
日本第三军司令乃木希典,以其子亦战死于前线为代价,驱使士兵对旅顺要塞发动一次又一次的“肉弹”式冲锋。
争夺203高地的战役,尤为惨烈,日军尸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山丘。
远在维也纳,奥匈帝国总参谋部的军官们借助沙盘推演着旅顺的战事,他们对日军展现出的顽强和承受巨大伤亡的意志感到震惊。
“这不再是欧洲式的战争。”
一位老将军评论道。
“这是一种带有东方宿命色彩,以生命换取胜利的消耗,其残酷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对马海峡,帝国奠基。
1905年5月27日,经过长达一万八千海里疲惫航行的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第二太平洋舰队),在对马海峡遭到了以东乡平八郎为首的日本联合舰队的迎头痛击。
东乡下达的“皇国兴废,在此一战,各员一层奋励努力”的信号,至今仍被视为日本海军精神的象征。
此役,俄国舰队几乎全军覆没,而日军损失微乎其微。
消息传到伦敦,第一海务大臣费舍尔爵士激动地拍案叫绝。
“先生们,东乡他做到了!他完美地演绎了纳尔逊式的战术!这证明了速度、火力与无畏精神的结合,才是海战的真谛!皇家海军必须从中汲取经验!”
英国,这个日本名义上的盟友,实则怀着复杂的心态,既乐见其牵制俄国,又对未来这个海权竞争对手暗生警惕。
万朝时空,再次为之震动。
大明,永乐年间。
朱棣看着地图上日本与俄国这两个庞然大物竟在中国的辽东与东北厮杀,而作为主人的清廷却宣布“中立”,脸上尽是屈辱与怒其不争的神色。
“岂有此理!卧榻之侧,竟容他人酣斗至此!纵使宋弱,亦未闻金辽之战于汴梁城下!此等‘中立’,实乃奇耻大辱!”
莫卧儿帝国,德里。
已沦为英国附庸的皇帝沙·阿拉姆二世,听闻日俄战争的消息,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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