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禹市市局,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映照着魏九那张沟壑纵横、透着阴鸷的脸。他双手被特制的合金手铐锁在审讯椅上,脚踝上也戴着沉重的电子脚镣。即便如此,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方恕屿坐在他对面,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眼神锐利如鹰隼。他刚刚结束了对魏九长达数小时的审讯,收获寥寥。这个老狐狸,不似在洞窟内那样害怕,要么装疯卖傻,要么就是咬死一句“我就是个看林子的,啥也不知道”,对于蜕仙门、对于黑水菁、对于他如何操控蛊虫袭击迟闲川和陆凭舟,一概推得干干净净。
“魏九,”方恕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黑水菁的窝点被端了,你那些‘宝贝’虫子也烧得差不多了。你身上的案子,够你吃十次枪子儿都不止。现在交代,还能争取个痛快。顽抗到底,只会让你死得更难看。”
魏九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低笑起来,声音沙哑难听:“方警官,吓唬谁呢?老头子我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怕死?我就是一个守林子的,你们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听不懂。什么门什么菁的,没听说过。至于虫子?山里虫子多了去了,咬人不是很正常嘛?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
方恕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魏九!别跟我装蒜!黑水菁里搜出的那些祭坛、那些活人祭品、那些蛊虫培养皿,还有你身上残留的控蛊痕迹,铁证如山!你以为你还能抵赖?!”
魏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更深了:“证据?呵呵,方警官,你们警察办案不是最讲证据吗?那些东西……谁知道是谁放的?老头子我清清白白,你们抓错人了。”
方恕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知道,对付这种老油条,常规审讯手段效果有限。魏九显然笃定警方拿他没办法,或者,他在等待什么?等待蜕仙门的救援?还是等待体内的蛊虫发作?
他站起身,走到单向玻璃前,对着外面监控室的警员做了个手势。很快,门开了,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荷枪实弹、神情冷峻的特警队员走了进来。他们装备精良,防弹背心、战术头盔、护目镜一应俱全,腰间除了配枪,还挂着几样特殊装备——强光手电、催泪瓦斯,以及一个特制的、带有内衬和过滤装置的防毒面罩。
“魏九,”方恕屿转过身,声音冰冷,“鉴于你极度危险,且涉嫌使用特殊手段危害公共安全,根据上级指示,现决定将你押解回京市,由专案组进一步审讯。押解期间,由特警支队负责全程安保。”
魏九看到全副武装的特警,尤其是看到那个特制的防毒面罩时,浑浊的眼珠里终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是冷哼了一声。
“给他戴上。”方恕屿对特警下令。
一名特警上前,动作迅捷而专业,先是用一个类似金属探测仪的装置快速扫描了魏九全身,确认没有隐藏的金属利器或电子设备后,才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了那个特制的防毒面罩。面罩的设计完全覆盖了口鼻,内部有活性炭和特殊滤芯,能有效过滤空气微粒和可能存在的生物毒素。同时,面罩与头部的固定带非常牢固,确保无法被轻易挣脱或破坏。另一名特警则检查了手铐和脚镣的锁具,确认万无一失。
“押解路线已规划完毕,全程高速,警车开道,空中支援待命。”监控室传来汇报。
方恕屿点点头,对特警队员说:“路上提高警惕,此人极度危险。有任何异常,立即报告,必要时可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确保安全。”
“是!”两名特警队员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他们一左一右架起魏九,动作看似平常,实则暗含擒拿技巧,让魏九无法做出任何多余动作。
看着魏九被特警严密押解着离开审讯室,方恕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个老狐狸被押走了,但西禹市的线索并未完全断掉。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陆凭舟的电话。
西巫山深处,老郭家的民宿小院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陆凭舟推开房门,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空气走了进来。他刚结束晨跑,额角带着薄汗,呼吸平稳,穿着简单的运动服也难掩那份清冷矜贵的气质。
房间里,迟闲川却远没有他这份从容。他蜷缩在竹榻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颤抖着。蚀魂蛊,正在他体内疯狂肆虐。那股阴寒蚀骨的痛楚,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骨髓里搅动,又像是无数只饥饿的虫蚁在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比之前任何一次发作都要猛烈。他紧咬着下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只有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