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亲自上前扶起二人,温言道:“二位先生请起。胤虽微有功绩,亦赖将士用命,百姓归心。二位乃北地俊杰,行商四方,见识广博。今日远来,并以厚礼相赠,胤感激不尽。如今世道渐乱,商路艰难,二位能弃商从戎,投身报国,此乃义举,胤岂有不容之理?”
沮授与田丰在一旁观察,见二人言辞不俗,所献礼物更是当前军务所急,心中也已认可了几分。
张世平连忙道:“将军谬赞。实不相瞒,我等行商塞外,多见胡人桀骜,边将无能,致使百姓流离。直至将军崛起于冀北,整肃吏治,训练精兵,方觉华夏有柱石。故特来相投,非为名利,实欲附将军骥尾,略尽绵力,以求安定一方。”
“好!”李胤赞道,“二位既有此心,胤必不负所托。目前我军正缺战马,以充实骑兵。不知二位可能在此事上相助?”
苏双立刻拱手:“此正我等所长!我等常年往来幽并,与乌桓、鲜卑各部皆有交道,熟知优质马场与采购渠道。愿为将军专司战马采买之事,必以最低之价,购最优之马!”
“如此甚好!”李胤大喜,“即日起,便委任二位为镇北将军府掾属,专责军马采购、牧场管理等一应事宜,可直接向程司马禀报。所需资金,可向田长史支取。望二位尽心竭力,助我成就强军!”
苏双、张世平闻言,激动不已。他们本是商人,虽有钱财却地位不高,如今得授官身,委以重任,顿感受宠若惊,连忙再拜:“多谢主公信任!双(平)必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妥善安置了苏张二人后,李胤心情更为振奋。人才的不断来投,是基业稳固的最好证明。
……
数日后,真定城西,青龙营校场。
尽管春寒料峭,校场上却是一片火热的景象。按照新军制编练的青龙营万名将士,正在关羽的指挥下进行大规模的合成演练。
步兵方阵如山岳般稳步推进,枪戟如林,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两翼,由张辽协助训练的骑兵时而聚合冲锋,时而分散游击,马蹄踏碎残雪,卷起漫天泥泞雪沫。阵后,弓弩手分成数排,轮番仰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箭矢如飞蝗般落入预设的“敌阵”区域。工兵们则在方阵的掩护下,熟练地利用地形和携带的材料,快速构筑起简易的防御工事和拒马。
关羽矗立在指挥高台上,丹凤眼微眯,扫视着整个战场,不时下达指令。身旁的令旗兵迅速挥动旗帜,鼓手敲出节奏变幻的鼓点。整个大军随着号令不断变换阵型,虽万人之众,却如臂使指。
李胤在沮授、程昱以及新近投效的鲜于辅、田豫等人陪同下,亲临观演。看着场中令行禁止、配合日渐默契的大军,众人脸上皆露出欣慰之色。
“云长治军,严整而有法度,真大将之才也。”鲜于辅由衷赞叹,他在幽州见惯了公孙瓒白马义从的迅疾剽悍,却少有见到如此注重各兵种协同、攻守兼备的整肃之师。
田豫目光锐利,补充道:“观其步兵结阵之稳,弓弩覆盖之广,骑兵掠阵之疾,更兼工兵辅助之巧,单独一营拉出去,确足以应对绝大多数战况。主公创立此制,实乃开古今军制之先河。”
程昱抚须道:“然也。昔日诸侯之兵,多倚仗一部之精锐,如董卓之西凉铁骑,公孙瓒之白马义从。虽锐不可当,然若遇克制,或陷入僵局,则全盘被动。主公之制,在于‘全’,无明显短板,正合‘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之理。”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自远处疾驰而来,径直冲到观演台下。骑士翻身下马,将一份插着羽毛的急报呈上,正是影卫信使。
程昱接过,验看火漆后,转呈李胤。
李胤展开一看,眉头微蹙,随即恢复平静,将帛书递给身旁的沮授。沮授快速浏览,脸色亦是微微一变。
“何事?”程昱低声问。
“幽州消息。”沮授沉声道,“刘幽州(刘虞)遣使往雒阳,上表陈述安抚乌桓、鲜卑之功,并请拨钱粮以赈济幽州边民。然使者半途被劫,疑似公孙瓒部下所为。同时,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频繁调动,沿易水巡弋,其部将严纲已前出至范阳,距我河间郡仅一水之隔。”
鲜于辅闻言怒道:“公孙伯圭安敢如此!劫掠州牧信使,形同叛逆!其陈兵边境,莫非是想南下掠我冀北?”
田豫冷静分析:“公孙瓒新破乌桓,气势正盛,然幽州贫瘠,钱粮多仰赖刘幽州筹措。其劫使者,一为打压刘幽州声望,二或为截留钱粮。如今陈兵边境,南下掠我恐非其首选,更可能是向刘幽州施压,索要更多军资。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李胤目光依旧看着校场上操练的军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子龙已在河间,朱雀营枕戈待旦。传令给他,加强戒备,多派斥候,但无我将令,不得擅起边衅。同时,以我的名义,修书一封与刘幽州,对其遭遇表示慰问,并重申我部愿与幽州共保边境安宁之意。至于公孙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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