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盯着平板上那条卡在百分之六十八的进度条,手指没动。他刚想点开系统日志,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蓝光从角落蔓延开来。
一道人影慢慢出现在实验室中央,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夹着一支笔。
“你终于找我了。”陈建国说。
赵建国抬头,“我知道你现在不该出现,但这事等不了。”
“抗量子加密的事?”陈建国走到主控台前,看了一眼运行中的模块,“你们已经摸到门槛了,但缺一把钥匙。”
“我们缺的是整套锁。”赵建国把贾东旭叫进来,“老贾,别愣着,见个老熟人。”
贾东旭摘下眼镜擦了擦,再戴上时,看到投影正低头翻看数据面板。“这……是真人还是录的?”
“比真人多点功能。”陈建国笑了笑,“能熬夜还不用吃饭。”
三人坐定。赵建国打开预案文件,页面显示“核心算法未加载”,红色提示一直在闪。
“现在的加密方式,在量子计算机面前撑不过十分钟。”陈建国调出一张结构图,“必须换底子。不是修修补补,是要重新定义密钥生成逻辑。”
“怎么搞?”赵建国问。
“用物理噪声做种子。”陈建国指着贾东旭,“你之前做的光刻芯片,每一片都有纳米级的微小偏差,那些不是废料,是宝贝。”
贾东旭一愣,“你是说,拿生产误差当随机源?”
“对。”陈建国点头,“机器越精密,误差越不可预测。把这些数据提取出来,加上三重混沌函数处理,就能生成真正无规律的密钥。”
“听着像做梦。”赵建国靠在椅背上,“可咱们现在就得做这种梦。”
“那就开始。”陈建国直接在空中划出操作界面,“赵建国,你负责系统接入和资源调度;贾东旭,你整理最近三个月的光刻参数,我要原始数据流;我来搭架构。”
第一夜过去,三人谁也没睡。赵建国泡了三杯浓茶放在桌上,杯子还是热的。
第二天中午,算法模型初步成型。测试程序跑了一遍,结果跳出错误提示:密钥周期性重复。
“有问题。”贾东旭皱眉,“虽然随机度高,但每隔一万两千次就会出现相似序列。”
“被侧信道攻击的人盯上就完了。”赵建国敲键盘删掉部分代码,“重来。”
陈建国没说话,调出另一组公式。他把原本的双层映射改成三层,并引入一个动态扰动因子。
“这次用隧穿效应采样。”他说,“电子穿过势垒的概率本身就是量子行为,没法复现。”
第三天凌晨两点,新版本准备就绪。他们选了一段普通文本加密,再尝试解码。
成功了。
误码率为零,耗时十七秒。而模拟量子破解程序在运行六小时后,仍未能还原原始内容。
“成了?”贾东旭揉了揉眼睛。
“差不多。”陈建国看着屏幕,“还能优化,但现在够用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忽然晃了一下,像信号不稳的电视画面。
“时间到了?”赵建国问。
“快了。”陈建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每次跨时空连接都有上限。我能留下的时间不多。”
“能不能多待会儿?”贾东旭急了,“还有很多细节要确认。”
“不用。”陈建国摇头,“你们已经知道怎么走。我留下一份路径图,存在系统最底层,每五年自动解锁一次,直到二十年后为止。”
他抬起手,在空中点了三下。一道加密通道开启,文件缓缓注入核心数据库。
“另外,我授权你三次紧急唤醒权限。”他对赵建国说,“遇到重大威胁时,可以用我的残留信号重启连接。别浪费。”
“知道了。”赵建国点头。
“最后说一句。”陈建国的身影越来越淡,“这技术能保护二十年的信息安全。”
光点开始消散,从脚部向上褪去。
“二十年后呢?”贾东旭脱口而出。
“那时候……”声音已经变轻,“就得靠你们自己生的孩子了。”
最后一丝蓝光熄灭。
实验室安静下来。
几秒后,系统弹出提示:【跨时空协作完成,授予“时空友好单位”称号】
赵建国没看那条消息,转头检查加密通道状态。绿色波纹稳定跳动,像有节奏的呼吸。
“真搞定了?”贾东旭靠在椅子上,手里的笔掉在桌上。
“搞定了。”赵建国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早就凉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这时,主屏突然跳出一条新通知:【检测到外部扫描请求,已自动启用抗量子防护协议】
IP地址被瞬间冻结,来源标记为境外中转节点。
“这么快就有人试水?”赵建国点开记录,“动作还挺急。”
“换了以前,这种攻击能钻进防火墙里转三圈。”贾东旭凑过来看,“现在连门都摸不到。”
“那就让它多撞几次。”赵建国设置自动反制规则,“每次探测都记录指纹,攒多了好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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