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疗养院总裹着一层淡淡的雾,即使是夜晚,廊灯的光也像被滤过一样,柔和地洒在病房门口。罗洪钢坐在安欣床边的椅子上,掌心覆着她的手背,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上次她为了帮他捡掉落的设计图,被桌角划伤的。
“医生说你脑电波比昨天活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碎眼前的平静:“说不定明天醒了,就能看到窗外那株刚开的玉兰。”安欣的眼睫没动,呼吸却比白天稍重了些,罗洪钢盯着那颤动的睫毛,心里悬了多日的石头终于轻了点。
他拿出手机,点开与苏烈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子黎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发送键按下后,屏幕亮了又暗,直到锁屏,都没等来回复。罗洪钢皱了皱眉,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苏烈昨天还说会管好子黎,想来是还在跟她置气,没顾上看手机。他收起手机,重新握住安欣的手,没再多想——眼下,安欣能醒过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不知道,此刻苏家别墅里,苏烈的心脏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连呼吸都带着慌。
苏烈在书房里转了第三圈时,终于压下了心底的烦躁,对着门外喊:“张妈,你上去叫小姐下来,就说我有话跟她好好说,不吵她。”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顺便给她带杯热牛奶,她胃不好,别凉着。”
几分钟后,张妈匆匆跑下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脸色发白:“少爷,不好了!小姐……小姐不在房间里!我找了衣柜、阳台,连卫生间都看了,没人!”
“不在房间?”苏烈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墨水溅在文件上,晕开一团黑。他快步上楼,推开苏子黎的房门——床上的被子被掀得乱七八糟,床头柜上还放着她昨天没看完的杂志,可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是关着的,门锁也没被撬动的痕迹。
“她能去哪?”苏烈的声音发紧,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拨通苏子黎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一次,两次,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那股莫名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子黎从来不会不告而别,尤其是在被他关过之后,她要是出门,一定会跟他闹,绝不会这么悄无声息。
“肯定出事了。”苏烈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拨通了罗洪钢的电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洪钢!子黎不见了!打电话也打不通,我找遍了别墅都没看到她!”
电话那头的罗洪钢心里一沉,看了眼床上的安欣,眉头拧成了川字:“我现在走不开,安欣这边随时可能醒。你别慌,我让老四带着夏静生过去找你,他们俩办事稳妥,肯定能帮你找到子黎。”
“好!好!”苏烈的声音都在抖:“我等他们,你让他们快点!”
挂了电话,罗洪钢立刻拨通老四的号码,语气急促:“你现在立刻带夏静生去苏烈家,子黎不见了,苏烈快急疯了。你们过去帮着查,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注意安全,别跟人起冲突。”
“明白!”老四的声音干脆利落,没多问一句,立刻挂断电话联系夏静生。
半小时后,老四和夏静生的车停在苏家别墅门口。两人走进客厅时,苏烈正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烟灰落了一地,眼底满是红血丝。看到他们来,苏烈猛地站起来:“老四,静生,你们可来了!子黎她……”
“老烈,先别急。”夏静生先开口,语气沉稳:“我们先看看子黎的房间,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三人一起上楼,走进苏子黎的房间。老四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地板上的痕迹,又翻了翻床头柜的抽屉;夏静生则走到窗边,检查了窗户的锁扣。苏烈站在一旁,心乱如麻,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的动作,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没发现撬锁的痕迹,窗户也好好的,”老四站起身,摇了摇头:“看起来像是苏小姐自己走的,但她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包,不太对劲。”
“她肯定是被人叫走的!”苏烈的声音拔高:“她那么喜欢洪钢,之前还跟肖倩、罗洪升有联系,会不会是罗洪升把她弄走了?”
夏静生皱了皱眉:“现在说这些没用,先查监控。别墅门口、小区门口的监控,肯定能看到小姐出去的方向。”
苏烈立刻让人调取监控。屏幕上,苏子黎穿着黑色连衣裙,趁着张妈在厨房忙活的间隙,从后门溜了出去,拦了辆出租车。老四立刻让人查出租车的车牌号,顺着路线追踪,最终查到出租车停在了城西的铂悦酒店门口——苏子黎下车后,径直走进了酒店。
“铂悦酒店?”苏烈的拳头瞬间攥紧,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罗洪升的人经常在那附近活动,肯定是他!”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驱车赶往酒店。到了酒店前台,老四亮了身份,让前台查苏子黎的入住信息,前台却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这位小姐的登记记录……不过,刚才有位罗先生开了302房间,跟您描述的小姐差不多时间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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