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易中海易大叔……托人捎回来的……信上说……说你爹……大壮他……
在厂里检修机器的时候……出了意外……人……人当场就没了……”
老爷子的声音哽咽了,浑浊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厂里……后来派了两个人,
把你爹的……骨灰盒子……送回来了……小小的一个木头盒子……冰冰凉凉的……”
他伸出枯瘦颤抖的手,仿佛想触摸什么,又无力地垂下,“就……就把他安葬在了
咱们林家祖坟的边上……挨着他爷爷奶奶……从那以后……咱们家跟城里你娘那儿……
就……就差不多断了线了。山高路远……音信难通啊……想起来……心里就跟刀绞似的……”
奶奶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用袖子使劲抹着眼泪,哽咽着补充道,
声音里充满了对儿媳的心疼:“全靠着秀娟你……月月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
从柴米油盐里省……寄那么三块五块钱回来……还时常写信……
字写得工工整整的,报喜不报忧……我们才知道,你们娘仨还在四九城撑着,
小雪也慢慢长大了……我们知道你在城里难,一个女人拖着俩孩子,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们多次去信,让你别再寄钱了,
顾好自己和小雪要紧……城里开销大,样样要钱……可你这孩子,
性子跟你爹一样倔啊!从来不听……月月准时寄……你这傻孩子啊……”
奶奶说着,又忍不住抱住身边的儿媳,老泪纵横。
老爷子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目光在林母秀娟和林动之间流转,
充满了长辈那种想关心又怕触及伤疤的复杂情绪,他试探着,声音更低了:
“秀娟啊……不瞒你说,我跟你娘,还有你二叔二婶,早先……
早先也私下里商量过不止一回……想着……劝你……往前再走一步……
找个踏实人……你还年轻,总不能……总不能让大壮拖累你一辈子……
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呐……可这十年没见,山高水长的,这话……
也没法在信里开口,也不知道你在那边到底是个啥光景……怕说多了……
反而给你添心事……”
这番话,充满了长辈的无奈、心疼和一种深沉的、希望对方好的爱莫能助。
林母听了,低下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膝盖上,
洇湿了旧裤子的布料,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虽低却清晰:
“爹,妈……你们的心意,秀娟懂。可……可我放不下大壮,
也放不下动儿和小雪……这就是我的命,我认了。”
随即,老爷子又看向林动,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看似嗔怪、
实则更显亲昵与后怕的意味:“还有你这混小子!心也是真狠!
翅膀一硬,一飞就是十年!音信时有时无!枪子儿那玩意儿可不长眼呐!
你知道家里是怎么过的吗?你奶奶天天早晚三炷香,求菩萨拜佛祖,
保佑我大孙子平平安安;我这心……天天就跟在油锅里煎似的,
悬在嗓子眼,听到点风声就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生怕……生怕听到啥不好的信儿……”
林动愧疚地低下头,紧紧握住爷爷那双冰凉、干枯得如同老树皮般的手,
那手上厚厚的茧子硌着他的掌心,他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爷爷,
是孙子不孝,是孙子混账!让您和奶奶担惊受怕了十年!
孙子在部队……身不由己,让二老牵挂了……”
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无力,他摆了摆另一只同样枯瘦的手,
仿佛要挥去这些沉重的思绪,又想起了早逝的儿子,眼神变得愈发悠远空洞,
带着无尽的惋惜:“罢了,罢了,回来就好,人平安,比啥都强……
你爹……你爹大壮那个性子,软,心眼实,像他娘……在厂里挣得不多,
一个月就那么几十块钱,可月月发饷,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抽最便宜的烟卷,
总要省出块儿八毛的,哪怕三五毛,也惦记着寄回来……我们让他别寄,
城里花销大,应酬多,他还有你们娘仨要养活……可他不听,犟得很……
说家里地薄,收成不好,爹娘年纪大了……你们这一家子啊,都孝顺……
孝顺得让人心疼!心疼啊!”
这番饱含深情、带着血泪的回忆,不仅揭示了林家这十年来所经历的
难以想象的艰辛与不易,更清晰地勾勒出林家在极度困苦中依然相互扶持、
孝悌传家、重情重义的可贵门风。林动静静地、专注地听着,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对那位素未谋面
(原主记忆已十分模糊)、善良却可能有些懦弱的父亲,
和身边这位用瘦弱肩膀扛起整个家、受尽苦难却坚韧不拔的母亲,
有了更深切、更具体、也更心痛的理解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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