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辞离开的第三天,温景然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课间休息时间。温景然正和林晓雨讨论一道数学题,班里的生活委员抱着一摞信件走进教室。
“有信的同学来拿一下!”生活委员把信件放在讲台上,开始按照名字分发。
温景然没太在意。她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亲戚朋友会给她写信,除了奶奶偶尔会寄些东西来学校,但那也少之又少。
“苏清沅。”生活委员忽然叫她的名字,“有你的明信片。”
温景然愣住了。她抬起头,看见生活委员手里拿着一张浅蓝色的卡片,正向她招手。
林晓雨比她反应还快:“哇!谁给你寄明信片?快去看看!”
温景然放下笔,走到讲台前。生活委员把明信片递给她,笑着说:“还是从邻市寄来的呢。”
邻市?
温景然的心轻轻一跳。
她接过明信片。卡片是浅蓝色的,质地厚实,边缘印着简单的云纹。正面是一幅手绘的建筑速写——几栋民国风格的老房子,砖墙斑驳,梧桐掩映,阳光从树隙间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画得很生动,线条简洁却传神,光影处理得恰到好处。温景然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笔触——干净,利落,带着一种独特的、克制的美感。
是陆星辞画的。
她翻到背面。空白处只有寥寥几行字,是陆星辞清隽有力的字迹:
“邻市的老街,适合写生。一切安好,勿念。”
落款只有一个字:“陆”。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温景然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一切安好,勿念。
他在告诉她,他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可最后那个“勿念”,却像一句欲盖弥彰的提醒——正是因为知道她会想念,才会特意说“勿念”。
林晓雨凑过来,看清明信片上的内容,眼睛一亮:“哇!是陆星辞寄的!他还给你画画了!啧啧啧,这待遇——我们可都没有。”
周围几个同学也好奇地看过来。温景然红着脸,把明信片小心地收进课本里夹好。
“就是一张明信片而已……”她小声辩解。
“一张明信片而已?”林晓雨夸张地挑眉,“从邻市特意寄过来,还亲手画了画,写了字——这叫‘而已’?苏清沅你清醒一点,这是赤裸裸的思念好吗!”
温景然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假装继续做题,但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题目上了。
手指不自觉地翻开课本,露出夹在里面的明信片。她又看了一遍那幅速写,看了一遍那几行字,看了一遍那个简简单单的“陆”。
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暖暖的。
他真的给她寄明信片了。
在这个手机通讯发达的时代,他选择了最传统、也最浪漫的方式——手写明信片,亲手画画,通过邮局寄送。
这需要时间。
需要他找到合适的明信片,需要他花时间画速写,需要他写那段简单的文字,需要他去邮局投递。然后明信片要经过分拣、运输、投递,才能来到她手里。
整个过程,可能需要一两天。
也就是说,可能在他到达邻市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他就已经想着要给她寄明信片了。
这个认知让温景然的心跳加快,脸颊发烫。
她想起昨晚那通电话。他声音里的疲惫,他简单的话语,他最后那句“你先挂吧”的温和。那时候她以为,他的想念都藏在那通电话里了。
但现在看来,不止。
他的想念,也藏在这张明信片里。
藏在这幅简单的速写里,藏在这句“一切安好,勿念”里,藏在这个跨越城市、经过邮递员的手、最终来到她面前的、小小的卡片里。
“让我再看看!”林晓雨又凑过来,拿起明信片仔细端详,“这画画得真好。陆星辞这家伙,平时闷不吭声的,没想到这么会撩——又是打电话,又是寄明信片,还画画,啧啧啧……”
她把明信片翻来覆去地看,忽然指着“勿念”两个字,压低声音对温景然说:“你看这两个字——‘勿念’。这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意思就是‘我知道你会想我,所以让你别想’。但实际上呢?他自己肯定也在想你,才会特意寄这个过来。”
温景然被她说得脸颊滚烫,伸手想把明信片拿回来:“别瞎分析……”
“我这是合理推测!”林晓雨把明信片还给她,眼睛亮晶晶的,“清沅,说真的,等陆星辞回来,你们的关系肯定会有大进展。这种程度的互动,已经超出普通同学的范围了。”
温景然没有说话,只是小心地把明信片重新夹进课本里。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卡片的边缘,感受着纸张的质感和速写线条的细微凹凸。
是啊,超出了。
从那个雨夜的电话,到这张手绘的明信片,他们之间的互动,早就不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了。
是牵挂,是思念,是即使相隔两地,也要让对方知道“我很好,你别担心”的温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