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铁证如山!按宫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剑天境!永世不得踏入!”
刘执事冰冷肃杀的宣判,如同最终丧钟,敲响在青梧峰清晨的薄雾中。四名执法弟子长剑出鞘,剑光森寒,将云澈所有退路彻底封死,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执行宫规,废其修为,断其道途!
围观人群的喧嚣、指责、鄙夷,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无数道目光,如同看待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臭虫,落在被围在中央、看似已成瓮中之鳖的青衫身影上。赵无极脸上那抹得意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云澈修为被废、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出剑天宫、而他则能暗中取得那枚神秘令牌的美好未来。
然而,面对这如山铁证、如海指责、如狱杀机,被围在中央的云澈,脸上却并未出现预想中的惊慌、恐惧、绝望或是愤怒的咆哮。
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神色平静得……近乎诡异。
仿佛那被指控盗窃镇阁秘宝、即将被废去修为逐出此界的,并不是他。
这种极致的平静,与周围喧嚣肃杀的环境形成了鲜明而刺目的对比,反而让一些心思敏锐者,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丝不安。
就在刘执事眼中杀机毕露,准备挥手下令的刹那——
“且慢。”
云澈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平静,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刘执事动作一顿,眉头紧皱,不耐地冷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莫非还想负隅顽抗?”
“并非狡辩。”云澈目光平静地迎向刘执事,缓缓道,“弟子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执事师兄,并与那举报之人……当面对质。”
“对质?”刘执事嗤笑一声,“证据确凿,何须对质?本执事依法办事,岂容你拖延时间!”
“依何法?办何事?”云澈声音微沉,“仅凭一面不知真伪的‘溯影镜’残留,与这卷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静室、我从未见过的《紫纹剑谱》,便要定我盗窃重罪,废我修为,逐我出境?剑天宫宫规,何时变得如此儿戏?执法堂行事,何时变得如此……草率?”
他话语中的质疑与隐隐的锋芒,让刘执事脸色一沉,周围不少围观弟子也是一愣。是啊,这定罪,似乎……太快了些?虽然证据看起来确凿,但云澈要求对质,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放肆!你敢质疑执法堂?!”刘执事身旁一名执法弟子怒喝。
“弟子不敢质疑执法堂,只求一个明白。”云澈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了那嘴角噙着冷笑、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赵无极身上,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举报我形迹可疑、指引执法堂来此搜查的……可是这位,赵无极,赵师兄?”
被突然点名,赵无极脸上的冷笑微微一滞,随即恢复自然,甚至带上了一丝被“污蔑”的愠怒,他越众而出,走到刘执事身侧,对云澈义正辞严地斥道:“不错!正是赵某察觉你行踪诡秘,心系宫门,这才向执法堂举报!云澈,你盗窃镇阁秘宝,人赃并获,还敢在此胡搅蛮缠,试图攀咬他人?真是冥顽不灵!”
他演技精湛,将一个“正直举报、反被诬陷”的弟子形象演得惟妙惟肖,顿时又引得不少人点头,看向云澈的目光更加鄙夷。
“哦?赵师兄真是心系宫门。”云澈点了点头,仿佛接受了这个说法,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直视赵无极双眼,“却不知,赵师兄是何时、在何处,见到我行踪诡秘?又是如何断定,那遁入青梧峰群的模糊遁光,就一定是盗窃《紫纹剑谱》的贼人,且……就一定是我云澈?”
赵无极早有准备,不假思索地答道:“昨日傍晚,你在试剑坪领取洞府后,并未如其他新晋弟子般前往传功殿、贡献堂等处熟悉环境,反而神色匆匆,径直御剑返回这偏僻的青梧峰,途中还数次变换方向,似在观察是否有人跟踪,此等行径,难道不叫诡秘?至于那遁光,执法堂的‘溯影镜’已在你这洞府门口捕捉到《紫纹剑谱》的剑气残留,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他这番话,逻辑清晰,细节逼真,听起来毫无破绽。周围弟子纷纷点头,觉得赵无极观察入微,心思缜密,不愧是外门大师兄。
“原来如此。”云澈再次点头,脸上却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赵师兄观察得真是仔细。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微微向前踏出一步,明明修为低于赵无极,但这一步踏出,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势,让赵无极心中莫名一跳。
“赵师兄既然早已怀疑我,为何不当时就向执法堂举报,或者暗中跟踪,查明真相?”云澈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仿佛能直透人心,“反而要等到藏经阁失窃案发,执法堂追查至此,才‘恰好’站出来,指认我这个‘形迹可疑’的新晋弟子?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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