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朝鲜半岛有朴正义领头处理,蓝杉也就不急着动身去釜山了。
吃过早餐,蓝杉往沙发一靠,又摆弄起手头的 “军国大事”,其实就是对着祭坛传回来的消息琢磨对策。
昨天他刚发现,市面上已经有银币、铜币在流通了。
这些银币、铜币,一定是百姓拿粮食、布匹、药材、猎物等物资去祭坛换的。
这明摆着,祭坛管着的经济体系已经被治下百姓认了。
但是另一套工分体系,好像没有顺顺当当地转起来了,在不同地区、不同群体里,有不同表现。
它在北美推行时,没出半点岔子;在亚洲这边,用到楚科奇半岛、勘察加半岛、西伯利亚的原住民身上,也顺顺利利;就算到了东欧喀山,套在罗姆人这些族群头上,依旧运转得挺溜。
为啥会这样?核心是这些群体本身还处在原始公有制阶段,既没形成 “土地是自己的” 这种私有观念,也没有以宗族为核心的利益管控圈子,工分制 “多劳多得” 的规矩,跟他们老辈子的秩序压根不冲突。
可这套体系一落到东北的汉人群体里,立马就暴露出俩矛盾:一边跟当地扎了根的宗族体系闹别扭,另一边又跟传了好几代的 “以户为主的小农经济” 磨出了火花。
先说说宗族这边的矛盾。
有些宗族的当家人(不少还是平日里护着族人的淳厚老爷子),以前靠 “族田归大伙、统一管着用” 攥着宗族的控制权;现在倒好,土地分到各家各户,又不用交赋税,他们没法再靠 “分资源” 管着族人了,就老在背后念叨,说 “亲亲尊尊” 的老规矩全没了,日子过散了。
自 7 月 9 日全面解放之后,这矛盾更明显了,杜达尔团队天天接到各地的人来陈情,诉求大多是 “让宗族再管族田”“把老辈的伦理规矩捡起来”。可这些人就是守着旧秩序不放,没干过剥削人、违法乱纪的事,祭坛没法把他们判成罪人,这可把负责治理的杜达尔等人烦死了。
眼下,杜达尔团队正围着这事讨论:要么适当留着宗族体系,先把冲突压一压;要么干脆把宗族拆了,省得以后再出麻烦。
蓝杉翻完各方递上来的意见,发现当前的方案主要分三类:
主张 “渐进改革” 的:分地时留些族田当宗族公产,用来办祭祀、帮衬困难族人这些公事,让宗族体系留口气,维持点基本功能;
主张 “彻底革新” 的:全面推 “土地国有化” 和 “户籍绑定”,照着北魏的 “三长制” 建基层监管网,既防着土地兼并卷土重来,又把宗族拆散开;
主张 “折中改造” 的:把宗族祠堂改成 “工分核算中心”,或者在族规里加条 “工分跟道德评价挂钩” 的规矩(比如 “勤快干活的加分,偷懒耍滑的减分”),既留着宗族的面子,又能跟工分体系配上。
蓝杉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觉得矛盾的核心就是 “宗族体系跟‘土地到户、工分按劳分配’压根拧不到一块”:原始公有制群体没这麻烦,就是因为他们没宗族这个 “卡在中间捞好处的中间商”。
以前 “皇权管不到县里头” 的困境,说到底是基层管不住;可蓝杉的体系里,祭坛能直接盯到每个人的劳动核算、资源分配,完全能顶了宗族的基层作用,根本不用靠宗族维持秩序。
更关键的是,宗族是 “靠血缘凑一起的小圈子”,凡事先顾着自己人,就想 “自己管自己的”;一旦放着不管,很容易出 “只认宗族、不认国家” 的情况,把国家认同、民族认同都冲淡了,不利于大伙拧成一股绳。
可国家是 “靠地域聚在一起的大家庭”,得先顾着公共利益,要的是 “大伙一条心”,这俩的冲突,说到底就是 “地方想自己管” 和 “国家要统一管” 的较劲。
历史早把道理摆明白了:只要宗族势力一强,国家的行政、法律、经济、文化权力就会被一层一层削弱,最后肯定管不住地方(比如魏晋南北朝、民国那阵子的乱局);而那些强盛的王朝(像秦、汉、唐),肯定会靠 “削弱宗族” 来把国家管得更稳(比如秦朝废了分封制、搞郡县制,就是为了打破宗族割据)。
现在正是新秩序刚立的时候,要是不把旧秩序的根彻底斩断,以后指不定又出乱子。
所以蓝杉拍板决定:对宗族体系一步到位,所有土地收归国家,把宗族彻底拆了,半分权力也不留给它。鳏寡孤独,国家来养!
除了宗族,东北汉人依赖的 “以户为主的小农经济”,跟工分制的公有制规矩也有点合不来。
这种小农经济是以家庭为单位,习惯在自家内部搭伙干活,由当家人分活、分收成,跟工分制 “大伙一起干、统一算贡献” 的模式不完全对得上。
但蓝杉琢磨着:小农经济没像宗族那样跟政策对着干,而且顺着百姓的心意让他们自己选,更容易让基层认账,于是决定灵活处理,让农户自己选怎么搞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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