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子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几乎细不可闻。房锁的绿灯亮起。乐瑶握住门把,轻轻一压,推开一条缝。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漏进一点点曼谷城市永不彻底熄灭的夜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空调温度似乎比她那边还低一些,冷气更足。安静得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来自房间中央那张大床。
乐瑶像只轻巧的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径直走向那张大床。黑暗中,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形轮廓,被子盖到胸口,一只手露在外面。
她没有犹豫,也没有开灯。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带着一身室外和走廊沾染的微凉气息,还有口中未散的草莓薄荷甜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灵活地钻了进去。
被窝里温暖而干燥,充满了属于家驹的、干净又独特的气息,混合着一点酒店洗涤剂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冰凉的身体贴近那个温热的身躯,手臂自然地环上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穿着棉质T恤的背上,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和稳定的心跳。
“嘻嘻嘻……” 她忍不住,将脸埋在他后背,发出一连串极其轻微、闷在布料里的、得逞般的偷笑。笑声里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快乐和某种亲昵的依赖。
被她抱住的身体,在她钻进被窝的瞬间,似乎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呼吸的节奏也乱了半拍。然后,一声带着浓重睡意、沙哑无比的叹息,在黑暗中响起。
被她冰凉的身体和那串闷闷的偷笑彻底惊扰了睡眠,家驹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从深眠被拽回的混沌感让他发出一声模糊的、介于呻吟和叹息之间的喉音。
乐瑶感觉到他背脊肌肉瞬间的紧绷,随即又在她贴上去时,带着未散的睡意,无奈地放松下来。她得寸进尺,手臂在他腰间收得更紧,几乎是用勒的力道,两条腿也曲起,冰凉的脚丫子试图往他温暖的小腿间钻,整个人像只八爪鱼,牢牢地吸附在他背后。浴袍的柔软布料摩擦着他身上棉质T恤,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黑暗中,家驹似乎叹了口气,终于找回了些许神智。他没立刻转身,也没推开她,只是用一种刚醒时特有的、低沉沙哑得不像话,又带着浓重鼻音和无可奈何的语调,含混地嘟囔了一句:
“喂……非礼呀……”
那语气,听不出是抱怨还是陈述,甚至有点含糊的滑稽感,像在梦游说胡话。
这句话简直像给乐瑶的“恶行”盖了章。她非但没被吓退,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脸在他后背蹭了蹭,鼻尖隔着T恤都能闻到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还有一点点残留的、极淡的海水与阳光味道。她收紧手臂,把他箍得更结实,脚丫子也终于成功找到了热源,凉冰冰地贴在他温热的腿侧,舒服地喟叹一声,然后才用同样带着睡意、却清晰调皮的声音,在他背后闷闷地、理直气壮地反驳:
“就非礼……点啊?”
说话间,她甚至胆大包天地,将原本规规矩矩环在他腰间的手,悄悄上移了一点点,指尖像弹琴一样,隔着薄薄的T恤,在他紧实的腹部肌肉上,若有似无地、轻轻地划了一下。动作快得像错觉,却带着十足的挑衅和撩拨意味。
家驹的身体猛地又是一僵。这次的反应比刚才更明显。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像是被那一下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黑暗中,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消化这半夜突袭和“非礼”升级的现状。
然后,乐瑶感觉到,被她紧紧抱住的身体,开始有了动作。
他没用力挣脱她的钳制,而是就着这个被她从背后抱住的姿势,缓缓地、有些艰难地,试图转过身来。乐瑶稍微松了点力道,配合着他的动作,但手臂依然松松地环着他。
家驹终于成功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着她。黑暗中,两人的脸距离极近,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乐瑶嘴里还含着那颗草莓薄荷糖,清凉甜香的气息若有似无地飘散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那双在黑暗中似乎格外幽深的眼睛,正沉沉地看着她。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很温暖——带着刚醒的些微迟钝,摸索着,最终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拇指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常年练琴留下的薄茧,抚过她柔嫩的皮肤,力道很轻,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半夜三更……” 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清醒了些,但依旧沙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和一丝几乎听不出来的、被逗笑的纵容,“……你系咪食错药?”
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脸侧,呼吸拂在她的额发上。气氛在黑暗和暖昧的肢体交缠中,变得有些粘稠。乐瑶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能闻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还能察觉到他看似无奈的语气下,那并没有真正推开她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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