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当阳,春寒料峭中已透出丝丝暖意。长江水解了冻,哗啦啦地淌着;岸边的柳树抽出嫩黄的芽;田垄上,农人们开始收拾农具,准备春耕。
张飞站在船坞外的土坡上,看着远处田野里三三两两的农人,眉头拧成了疙瘩。
“将军愁啥呢?”黄巧手蹲在旁边啃炊饼,“暖气不是铺成了么?”
“愁春耕。”张飞指着田野,“你看,一个人,一头牛,一天能耕多少地?三亩?五亩?太慢了。要是赶上雨水多,地耕不完,秋收就得减产。”
郑泽也在旁边,闻言道:“将军不是造了‘铁脚骡’?能驮货,不能耕地?”
“那玩意儿不行。”张飞摇头,“四条腿,走平路还行,下田就陷。田里土软,得有轮子,宽轮子。”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工棚跑。黄巧手和郑泽赶紧跟上。
工棚里,那几台“铁脚骡”原型机还停着。张飞围着它们转了几圈,忽然一拍大腿:“改!把腿拆了,换轮子!前面加个犁!”
说干就干。张飞带着工匠们开始改造“铁脚骡”。拆掉四条机械腿,换上两个巨大的木轮——轮子宽一尺五,轮缘包了铁皮,防滑。车架前头装了可调节的犁头,用螺丝固定,能调深浅。
最难的是传动。原来的“铁脚骡”是蒸汽机带动曲轴,曲轴带动连杆,让腿迈步。现在要改成带动轮子转,得重新设计变速箱。
张飞画图画到半夜,画废了十几张纸。陈沅来送夜宵时,见他眼睛熬得通红,心疼道:“将军,明日再画吧。”
“快了快了。”张飞头也不抬,“媳妇儿你看,这个齿轮组,大齿轮带小齿轮,转速能提高三倍。小齿轮再带动轮轴……就是差个离合器,挂挡用的。”
陈沅听不懂这些术语,只是把热汤放在桌上:“那也先喝了汤再画。”
张飞这才抬头,看到妻子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好,听媳妇儿的。”
他三口两口喝完汤,忽然问:“继儿睡了?”
“睡了,睡前还念叨爹爹的‘大牛牛’。”陈沅轻笑,“沅跟他说,爹爹在造能耕地的铁牛呢。”
“对!就是铁牛!”张飞来劲了,“等造出来,咱们开着铁牛去耕地,一天耕五十亩,不,一百亩!到时候当阳的田地都让铁牛耕了,百姓就轻省了!”
陈沅看着丈夫眼中的光,柔声道:“将军心系百姓,是好事。但也莫要累坏自己。”
“不累不累!”张飞嘿嘿笑,“造机器是俺的乐子!比喝酒打架有意思多了!”
送走陈沅,张飞继续画图。天快亮时,终于画出了完整的传动系统图。他趴在桌上打了个盹,辰时不到又爬起来,召集工匠开工。
改造用了五天。第五天下午,第一台“蒸汽铁牛”完工了。
这东西看着比“铁脚骡”还怪:方头方脑的铁皮车身,像个大箱子;前面伸出一根犁杆,犁头寒光闪闪;底下两个大轮子,半人高;车尾竖着根烟囱,正突突冒白烟。
“试试!”张飞搓着手,亲自跳上驾驶座——其实就是在车身上搭了块木板,连个椅子都没有。
点火,加压,蒸汽机运转。张飞扳动操纵杆,车轮缓缓转动。
“走啦!”他兴奋地大喊。
“铁牛”驶出工棚,在平地上走得稳稳当当。转弯时有点笨,但还能操控。张飞驾着它在船坞外的空地上转了几圈,引来不少工匠围观。
“下田试试?”黄巧手提议。
船坞旁边有块荒地,土质松软,正适合试耕。张飞驾着“铁牛”开过去,放下犁头。
犁头入土,翻起黑色的泥浪。开始有点吃力,但蒸汽机力量大,很快就适应了。张飞驾着“铁牛”在地里走直线,犁出的沟又深又直,比牛拉的犁强多了。
“成了!”工匠们欢呼。
张飞也兴奋,驾着“铁牛”在田里来回耕了几趟,把一亩地耕得整整齐齐。停下时,蒸汽机还轰轰响着,烟囱冒着白烟,活像头刚干完活喘气的真牛。
消息很快传开。当阳百姓听说张将军又造出了能耕地的铁牛,都跑来看稀奇。田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铁牛……真能耕地?”
“可不是!我刚看见了,耕得又快又好!”
“那以后咱们不用牛了?”
“牛还得要,这铁牛金贵着呢,哪能家家都有?”
张飞听到议论,心里有了主意。他跳下车,对百姓们说:“乡亲们!这铁牛是试制品,还不完善。但俺保证,等改好了,就造它十几二十台,租给大家用!租金便宜,比养牛划算!”
百姓们将信将疑。租铁牛?这倒是新鲜事。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刘备和诸葛亮来了——他们是听说张飞又捣鼓出新玩意儿,特意从襄阳赶来看的。
“三弟,你这是……”刘备看着田里的“铁牛”,又惊又喜。
“大哥!军师!你们来得正好!”张飞拉着刘备的手,“看,能耕地的铁牛!一天能耕五十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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