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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时辰后,李嗣炎将三千人马拉出藏身的林子,在归德府西门外摆开阵势。
队伍前部齐整,后部隐在林间烟尘里,瞧着似有源源不断的后续。
刚出林子,队伍便如蚁群般散开,在王得功(前明军军官)的呼喝指挥下,伐木立栅,掘土筑垒。
营盘眼见着扩张,一面面簇新却透着粗劣的“闯”字大旗被树起,迎风猎猎,越聚越多。
城头守卒看得真切,惊恐的喊声在城墙上炸开,前些日子的谣言,竟是真的!
“快!快禀报曹将军!流贼…闯贼大军到了!”
此刻,归德府城内,靠近东门的一处僻静小巷深处,有座香火冷清的城隍庙。
庙祝是个干瘪老头,此刻却机警地守在破败的后殿门口。
殿内烛光昏暗,泥塑神像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刘离压低斗笠靠在斑驳的廊柱下,手掌把着腰间的短刀柄。
他在等,等一个“自己人”的暗号。
殿角阴影里,一个跛脚汉子悄无声息地踱了出来,身形精瘦,眼神却像夜枭般锐利。
“并肩子(江湖切口:兄弟),风口紧(情况紧急),哪座山头下来的?” 跛脚汉声音沙哑,带着审视。
刘离眼皮都没抬同样压低声音,报出约定的切口:“酸枣岭的蔓儿(酸枣岭的藤蔓,指李嗣炎部),挂的‘闯’字灯(打着闯王旗号)。掌盘子(首领)催得急,城里水(情况)咋样了?”
他的人无意间,抓了一个闯营的间探,这才找到起义军在归德府里的堂口。
跛脚汉走近两步,烛光映出他脸上一条狰狞的旧疤。
“水浑得很!姓曹的疯狗咬人,底下人心早散了架。老子是‘八队’老营的桩子(钉子,细作),叫我周瘸子便可。
你们…真是‘闯’字头的?咋听说酸枣岭那位,另立了灶头(自立门户)?”
刘离心念电转,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中却带几分不耐道:“什么灶不灶头,砍的都是朱家的树!上头说了破城在即,里应外合!城里还有多少能顶事的兄弟?到时西门点火为号,赚开城门,头功少不了你的!”
末了,他还来一句,“你要不信?不妨派人去城墙上打听打听,外头来的可是闯军。”
周瘸子盯着对方的脸心中略有狐疑,他记得前些时候老营来信,刘将军的人马要三天后才能到,难道说那位在路上不吃荤腥了?
接着他又扫过刘离腰间,鼓鼓囊囊的褡裢,眼神闪烁。
他不在乎城外是真闯王,还是假闯王,他只想在这乱世里活命,再捞点好处。
归德眼看要破,给谁开门不是开?他咧嘴一笑,露出黄牙:“好说!城里还有七八个老兄弟,藏在各处。
放心,到时候准让姓曹的喝一壶!西门的把总,早他妈想换个主子了!咱们…并肩子发财!”
刘离闻言,心中一喜知道事成了,接着在对方望眼欲穿的目光中,从褡裢里拿出一枚五十两的银锭子,‘啪’的一声落在供桌上。
“周兄弟是个痛快人,这是我上头给的赏钱,如果城破!再添二五十百两!”
周瘸子一见那银子眼睛都红了,连忙一把捞到手中,“好说!刘兄你就瞧好了吧!”
两只手在昏暗的烛光下用力一握,各怀鬼胎,刘离要的是混乱和城门,周瘸子要的是活路和钱财。
至于城外是谁的旗号?这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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