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刚架上垛口,滚木礌石便裹着风声狠狠砸落!
粗重圆木带着尖刺翻滚而下,碰着非死即残,坚硬石块雨点般坠落,砸在盔甲上发出闷响,砸中头颅便是红白四溅!
摧锋营甲士顶着两层重甲,也被砸得骨断筋折,惨叫着从半空跌落。
更阴毒的是滚烫金汁!恶臭扑鼻的粪水混合滚油,从城头倾泻而下!
浇在云梯上哧啦作响,白烟直冒,淋到人身上,铁甲也挡不住那蚀骨灼痛!
中招者无不皮开肉绽,哀嚎翻滚,伤口迅速溃烂眼见是不活了,城下一时弥漫着浓烈恶臭,混合血腥气令人作呕。
后阵,李嗣炎没让其他人干看着。
“摧锋营神射手!前压六十步!铁弓重箭!压住垛口!” 王得功厉声传令。
一队队身强力壮的摧锋营甲士,持着硬弓重箭,快步推进到离墙极近处,依托橹盾掩护,对着城头任何晃动的人影拉弓便射!
特制重箭破空尖啸,力道强劲,专寻垛口缝隙!
李嗣炎本人也动了,纵马与摧锋营士卒站在一起,操起一张铁胎弓,抽出一支狼牙重箭,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头。
一个刚探头想扔石块的守军脑袋刚露,“嗖——噗!” 箭矢精准贯入咽喉,那人捂着脖子‘嗬嗬’作响栽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露头的守军,咽喉或面门接连中箭,当场毙命!
“将军神射!” 周围亲兵和甲士看得热血沸腾!
眼见主帅亲自操弓,帅旗竟也随之前移,全军士气大振!城头守军被这精准冷箭射得胆寒,露头越发谨慎。
然而攻城战残酷远超想象。
守军占据地利,滚木礌石金汁连绵不绝,鸟铳压制总有死角。
云字营战兵攀着云梯,顶着死亡向上冲击,尸体不断从半空坠落,填壕处早已被血浸透成暗红色泥沼。
骡营的人更是冒着箭石,登城作战补充器械,伤亡惨重。
日头西斜,凄厉的鸣金声终于响起,常胜军如潮水般退下,留下关墙下尸骸枕藉,断折的云梯歪斜插在血泥里。
中军营帐内,一番清点下来,李嗣炎心头猛沉。
城关狭窄队伍施展不开,云字营折了287个战兵!骡营更惨,填壕加城下转运,死了近600人!
其中就包括白日里,那个浑身浴血的督队!一天试探性进攻,近九百条人命就填进去了!
看着那长长的阵亡名册和哀嚎的伤兵营,李嗣炎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攻打一座有亡命徒据守的险关,和劫掠防御薄弱的坞堡、县城,完全是两码事。
就现在这伤亡速度,别说去岭南,半路上人就打光了!
“这仗,绝不能这么硬啃。” 他攥紧拳头,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没想到现在却被一座关隘拦下了!
“贺如龙!去,把马守财和房玄德叫来,就说又要事相商。”
.............
关上,刘魁举着火把同样焦头烂额,刚清点完队伍的他心都在滴血。
死了将近三百号!大多是守城时被下面射来的重箭贯穿面门、头颅!伤亡比例看着比攻城方小,可他拢共才两千来人!
一波就没了十分之一!更糟的是,他手下不是朝廷经制官兵,没那忠义死守的觉悟,全是些刀口舔血、图财卖命的货色!
今天死伤如此惨重,关下那如狼似虎的军势更让人绝望,谁他妈愿意把命填在这鬼地方?!
“大当家…弟兄们…有些顶不住了,都在问…值不值当…” 一个心腹头目凑过来,脸色难看地低语。
刘魁眼中凶光闪烁,猛地一拍墙垛子:“值不值当?老子告诉他们值不值当!”
他转身冲进关楼库房,哗啦一声掀开几个沉重箱子!里面是成串的铜钱、散碎银子、甚至几锭黄澄澄的金子!
“来人!把这些都抬出去!按人头!今天砍翻一个贼兵的,赏银五两!受伤的,赏二两!死了的…老子给十两烧埋银子!当场发!”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些钱可都是自己一点一滴攒起来的,现在却要便宜这群王八羔子!
手下看着真金白银抬出来,眼睛都直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低迷的士气果然被强行稳住,亡命徒们摸着到手的银子,心思又活络起来,叫嚷着明日再战。
可刘魁自己心里门清,这点家底经不住几天折腾。
他望着关下那绵延的营盘和森严的军阵,眼神阴沉,闯王大军就在汝宁府,离此不过三百里!实在不行…
“再扛两天!真顶不住…老子就献了这九里关,带你们去投闯王!总比被这所谓的常胜军啃成骨头渣强!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捞个更大的前程!”
他低声对几个心腹说道,这话既是退路,也是给心腹们一点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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