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缓缓向后倒去,瞬间被无数双铁靴踩入泥浆深处,再无踪影。
他和身边弟兄用命争取的这片刻喘息,如同堤坝上最后一道裂缝被勉强堵住!
后方预备的天策镇重甲兵怒吼着冲了上来,用盾墙和密集的长矛,再次将这用血肉撕开的口子死死封堵!
....................
惨烈的谷地鏖战终于接近尾声。
持续数个时辰的血腥拉锯,如同巨大的磨盘,将双方的精锐都碾磨得血肉模糊。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山谷,汇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溪流,裹挟着残肢断臂和破碎的甲叶,流向山下。
投入谷地层层阻击的八千天策镇将士,以坚韧的意志和地利,硬生生阻滞了数倍之敌。
然而代价极其惨重,四千余忠勇之士,永远倒在了泥泞的山谷中,与敌人同眠。
校尉杨万里,此刻正带着浑身血污和疲惫不堪的残部(约三千人),依托熟悉的地形,且战且退,艰难地向云麓宫台地收缩。
而兵力雄厚的大西军,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付出了更惊人的代价。
从突破渡口,到五路大军冲击谷地的过程中,竟丢下了一万五千余具尸体,尸骸几乎填平了某些低洼的谷段!
李定国身先士卒,带着中路最凶悍的一万两千前锋(含亲兵营),终于从狭窄的谷口冲出来了,云麓宫前这片五百米见方的台地。
这支曾让明军胆寒的劲旅,此时也显疲态,甲胄破损兵刃染血,眼中狂热稍退。
但这仅仅是开始!谷口如同决堤的闸门,后续的五万大西军士兵,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杂乱的皮甲、矛尖在雨幕下汇成一片蠕动的潮水。
数万人移动踩踏发出的巨大轰鸣,压过了雨声和厮杀,沉闷而充满压迫感。
先登台的士兵在军官喝骂下,拼命向两翼扩散,刀盾手仓促举盾,长矛手调整矛杆,后续的弓弩手,在泥泞中寻找落脚点。
一个仓促、松散但迅速膨胀的黑色阵型,正蚕食着台地空间。
李定国的帅旗在阵中移动,是凝聚这股洪流的焦点。
谷口处,“八大王”旗和其他营主将的旗帜,也顽强地“挤”了出来,象征着后续数万大军正紧随其后。
一头伤痕累累却力量磅礴的巨兽,正艰难地挣脱牢笼,试图在这片开阔地上伸展爪牙!
然而迎接李定国的不是溃军,而是一支养精蓄锐的铁血之师!天策镇亲军!
李嗣炎,身负霸王之勇、吕布之狂、李嗣业之坚的枭雄,巍然屹立于道观,最高一级的石阶之上。
漆黑重铠覆盖全身,狰狞的面甲下,唯有一双冰寒的眼眸,睥睨着刚刚踏上战场的对手。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丈长的巨型斩马刀,杆粗如儿臂,刀锋在阴沉的天空下流转死亡光泽。
仅仅是他站立在那里,就有一股令千军辟易的恐怖威压,弥漫开来。
在他身后是五千名养精蓄锐、甲胄鲜明、士气如虹的常胜军最后主力!
这绝非残兵败将,而是李嗣炎雪藏至今的致命锋刃!
左翼杨万里,在收拢谷地残兵后,迅速整队归建,指挥着天策镇主力战兵,约两千五百人(含残兵)。
刀盾手在前,长枪如林在后,依托道观坚固的石墙和高耸的石阶,迅速组成了数道严密厚实的方阵防线。
破损的盾牌被迅速替换,折断的长矛用缴获或备用武器补上。
杨万里沙哑的吼声在雨中回荡,不断调整着阵列的密度和纵深,确保防线无懈可击。
右翼锐士营统领周镇山!他麾下是天策镇的尖刀——锐士营(一千五百人)。
这些百里挑一的壮士,人人身披精良的双层重甲(外层厚重札甲,内衬锁子软甲),手持长柄战斧、开山钺、狼牙棒、铁锏等。
专为破阵设计的沉重兵器。他们如同沉默的钢铁丛林,列成紧密的楔形突击阵,静默地矗立在防线稍后、石阶之下的开阔地带。
中军李嗣炎亲率最精锐的亲卫营,坐镇石阶最高处及道观门前,既是全军的精神支柱,也是最后的预备队和指挥核心。
整个常胜军阵型,并非单纯的龟缩防守。
它更像一张拉满的强弓,弓臂是杨万里稳固的防线,弓弦是周镇山蓄势待发的锐士营,而那致命的箭矢,便是石阶之上、持槊傲立的李嗣炎本人!
目标直指刚刚涌出谷口、立足未稳的大西军前锋核心!
(下一波啊!决战!太祖本纪又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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