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参将杨万里率东路军五千精锐,沿衢江-兰溪官道直扑金华。
此路乃通往杭州要道,贺如龙特授杨万里临机专断之权,允其遇敌可先战而后报了,东路军推进迅猛,兵锋直指浙中腹地。
天策军数路并进,兵锋甚锐。
消息传至杭州,浙江巡抚衙门内顿时气氛凝重,总兵郑国魁却力排众议,径直走到舆图前,将手按在杨万里部的进军路线上。
他环视在场众人,冷笑道:“李逆这是自寻死路!瞧见没有?这杨万里部就五千人,孤零零地插进来几百里,粮道都拉成一条线了,这是送到嘴边的肉岂能不吃?”
这时,一名老幕僚急忙劝阻:“军门,省城安危要紧,还是稳守为上啊。”
“稳守?”郑国魁一摆手,丝毫没有将对方的话听进去。
“等贼兵合围杭州,咱们就成瓮中之鳖了!现在正好趁他们分兵,先打掉这一路。”
另一名文官忧心忡忡:“可若是出战有失,省城防务……”
“怕什么!”郑国魁按剑而立,喝声道。
“老子带兵二十年,还能让这五千人吓住?标营弟兄们,你们说说,这仗能不能打?”
下首几位参将、游击纷纷抱拳:“但凭军门吩咐!”
郑国魁当即传令集结杭州标营精锐,又调周边卫所兵丁,强征民壮,凑得近两万人马。
翌日黎明,“剿逆”大旗在晨风中扬起,大军西出杭州城。
郑国魁跨坐战马远眺西方,对左右将领道:“听说逆贼那边杨万里这小子挺能打,可惜太狂了,孤军深入这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他扬鞭指向西边丘陵:“就在龙游那边设伏,丘陵地带正好包饺子,多插旗帜迷惑敌军,火器弓弩都给我架在高处。”
“传令各营,步卒正面迎敌,骑兵两翼包抄,一个都不许放跑!”郑国魁对传令兵说完,大军开拔前往预设战场。
....................
晨雾弥漫,山道间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白汽。杨万里率部行至常山县以西的风篁岭,此处官道蜿蜒于丘陵之间,地势起伏,正是易守难攻之地。
忽然数骑探马冲破薄雾,疾驰而至。
为首斥候勒马禀报:“将军,前方五里发现大队明军,打着浙江总兵旗号,约有两万之众,正在谷地列阵。
敌军占据两侧高地,火器弓弩均已就位,意图截断我军去路!”
杨万里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反而扬起一抹锐利的笑意:“郑总兵倒是体贴,知道咱们远道而来,特意备下这份大礼。”
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声如金石:“儿郎们!明军以为以多欺少就能取胜,今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策军的威风!”
五千精锐闻令即动,战马嘶鸣,铁甲铿锵。
火铳手迅速占据官道两侧稍高地形,长枪兵在前列阵,炮手将轻便佛郎机炮推至阵前,骑兵分别两翼伺机而动。
整个军阵如刺猬般展开,铳刺与炮口在晨雾中闪烁着冷光,直指远处数量远超己方的明军大阵。
薄雾未散,战鼓未擂,风篁岭下已是杀气弥漫。
常山县城以西的草萍铺,郑国魁立马于丘陵高处,面色凝重地望着下方谷地。
他麾下近两万人马已布好阵势,中央是六千余名卫所兵和临时征调的民壮,多数手持长矛腰刀。
两翼各有五百余骑,阵前稀疏地布置着二十余门大小火炮,其中仅有三门红夷大炮,余者多是老式佛郎机和虎蹲炮。
火铳手约八百人,分散在阵线各处,装备杂乱不堪,以三眼铳和火门枪为主。
五里外,天策军的五千精锐,已然列阵军容严整。
十二门轻便佛郎机炮居前,三千名火铳手排成三个整齐的方阵,每人配备上好的鲁密铳(火绳枪),八百长枪兵护卫两翼,六百骑兵在后方待命。
“轰轰轰.....”
巳时二刻,明军火炮率先开火,实心铁弹呼啸而出,大多落在天策军阵前二百步外,仅有三发命中目标,造成十余人伤亡。
天策军炮队立即还击,十二门佛郎机炮依次发射,霰弹如雨点般倾泻在明军前沿,顿时造成百余人的伤亡。
未待明军重整阵型,天策军火铳手开始推进。
在距明军一百五十步时,第一排千名火铳手齐射,白烟弥漫,铅弹呼啸而至,明军前排应声倒下一片。
“砰.砰..砰....”
三十息后,第二排齐射,再三十息,第三排齐射,三轮齐射过后,明军已伤亡近五百人,阵线开始动摇。
未待明军重整阵型,天策军火铳手开始继续推进。
这一幕,引得浙兵中军一阵骚动,郑国魁急令:“弓箭手准备!火铳手上前!”
然而天策军已在距明军,一百五十步时,便开始齐射,零星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极为打击士气。
骑在战马上的郑国魁,见状大怒:“我们的火铳手呢?还击!快还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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