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要用铁与血来巩固统治,范文程和洪承畴侍立两侧,三人心照不宣——乱世中,仁义从来都要以刀剑为伴。
“檄文都发出去了?”多尔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摄政王放心,三百骑已分赴各地。承诺凡是剃发归顺者,可保性命财产。”从福建回来不久的范文程躬身回应,
洪承畴补充道:“特别是那些明廷旧吏,最是惜命,不过...”他话未说尽,但多尔衮已然明白。
光靠文告远远不够。叶臣、巴哈纳、石廷柱等将领早已率部待命,每支队伍都配了新任命的官吏,准备武力接管。
檄文所到之处,的确有不少州县开门迎降。
地方官员战战兢兢地剃发易服,在清军的刀锋下,勉强保住性命官职。
但抵抗从未停止。
昌平一带,残存的大顺军与乡勇据城死守。阿济格的铁骑如乌云压境,吴三桂的关宁军更是凶猛如虎。
城破之时血流成河,首级被悬于城门示众。
这个消息比任何檄文传得都快,很快周边地区的抵抗,渐渐平息——不是出于归顺,而是出于恐惧。
多铎的部队南下保定、真定、河间,同样先礼后兵,清军铁蹄所过无不震慑。
然而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随着八旗家眷大批入关,一场名为“跑马圈地”的掠夺开始了。
旗人骑马奔驰,所经之处插旗为界,不论有主无主,尽数占为旗地。
无数农民一夕之间失去祖产,哭告无门。
那些“无主荒地”,多半是战乱中百姓逃亡留下的,如今却成了旗人的产业。
被夺去土地的汉人,要么流离失所,要么被迫投充为奴,成为旗人的包衣阿哈,京畿一带,日日可闻啼饥号寒之声。
武英殿内烛火摇曳,多尔衮看着各地送来的归顺文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这些文书中,多少是出于真心,多少是出于畏惧大清兵锋。
他步出殿外,范文程、洪承畴默默跟在身后。
广场上,工匠们正在修复宫殿,但远处隐约传来百姓的哀哭。
多尔衮忽然开口:“洪先生,畿辅已定,接下来,该是放眼天下的时候了。”
洪承畴躬身不语,静立一旁的范文程上前一步,神色凝重道:“摄政王明鉴,南方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崇祯太子朱慈烺已于正月间被送往南京,在崇祯帝殉国后,已被南明诸臣拥立为帝。”
多尔衮眉头微皱:“南京小朝廷不过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摄政王有所不知,”范文程继续说道。
“南方真正的威胁不在南京,而在西南有个名叫李嗣炎的人,原只是中原流寇的一支,却在两三年间异军突起。
去岁仅以两万兵马便攻下广州,继而占据广东全境,在我大军入关之前,此人已全据西南五省。”
洪承畴接口道:“臣也有所耳闻,就在闯贼攻打北京之际,这李嗣炎发二十万大军东征,如今已几乎占据江西全境,浙江也被其偏师攻取。
此人用兵如神,攻势如潮,非寻常流寇可比。”
范文程补充道,“更棘手的是,这李嗣炎已与海上郑家联姻,娶了郑芝龙的三女郑祖喜为妻。
臣前番南下福建招抚郑家时,郑芝龙态度暧昧,看来是打着脚踏两条船的主意。”
多尔衮缓缓踱步脑中飞速盘算着,沉默片刻,目光变得深邃:“二十万大军...西南五省...郑家水师...”
洪承畴谨慎进言:“摄政王,臣以为当务之急仍是巩固北方,李自成虽败未灭,中原未定。
若此时分兵南下,恐力有未逮,不若先定北方再图江南。”
范文程却持不同意见:“洪大人所言固然有理,但若放任李嗣炎吞并江南,其势必将更加难制。
臣以为当双管齐下:一面巩固京畿,清剿流寇;一面派能言善辩之士,继续南下招抚郑芝龙。
若能得郑家水师相助,则可切断李嗣炎海上援助,同时也可从海上威胁其侧翼。”
多尔衮停下脚步,目光炯炯:“范先生曾与郑家打过交道,你以为郑芝龙可招抚否?”
闻言,范文程沉吟道:“郑芝龙乃海上巨贾,最重实利,若我朝许以高官厚禄,允其继续掌控海上贸易,甚或封其为闽海王,或许可使其归顺。
但此人老谋深算,必会观望形势,不会轻易表态。”
多尔衮冷笑一声:“天下大势已定,何容他观望!传令下去,即刻起草诏书,封郑芝龙为靖海侯,总领闽浙海防。同时命多铎整军备武,待京畿稍定,即率部南下。”
他转身望向南方,眼神锐利如刀:“李嗣炎...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在这乱世中崛起如此之快。
传令前线细作,加紧搜集此人情报,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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