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粮仓之守备换防时辰、口令,务必精准标注……”
每一句话都化作纸上的暗语,这些纸张被仔细封入蜡丸,或塞入不起眼的菜篮、柴薪之中。
由绝对可靠的家丁,利用对城防漏洞的熟悉,冒险潜出城外,送往天策军大营。
与此同时,阮大铖则在一处更为隐蔽的别院里,进行着另一项工作。
他没有马士英那般直接的兵权信息,却有着更为盘根错节的人脉。
他接见的是几位,看似不起眼的中下层军官、仓场小吏、甚至是有门路的富商。
“王把总,听说你兄长还在牢里?只要今夜你值守水西门时‘行个方便’,明日此时,我保你兄弟团聚,另有白银千两奉上。”
“李书办,大军入城后,秩序初定,需得力之人维持地方,你素有干才,届时……”
许官、许钱、许命。
阮大铖如同一个精明的商人,他精准地拿捏着每个人的弱点,用即将属于旧朝的东西,为自己和新朝购买着“功劳”。
与这暗地里的高效运作形成惨烈对比的,是城墙上诚意伯刘孔昭等人,徒劳而悲壮的挣扎。
刘孔昭披着沾满尘土的铠甲,在家丁的簇拥下,沿着城墙巡视。
他的嗓音已经沙哑,却仍在奋力高呼:“将士们!守住!勤王之师不日即到!陛下绝不亏待有功之臣!”
他身后的家丁抬着几口沉重的大箱子,里面是他刘府库中取出的金银。
他亲手将银锭塞到那些面黄肌瘦,眼神惶恐的士兵手中。
“拿去!吃饱了,给老子杀贼!”
然而那一点银子,如何能买回已然崩散的军心?士兵们木然地接过钱,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城外。
那里天策军大营的灯火,连绵数十里如星河落地,无声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偶尔有军官试图用军法弹压骚动,换来的却是士卒们的怨恨:“神气什么……有本事自己出去杀敌……”
刘孔昭的慷慨激昂,仿佛撞上一堵沉默的墙,他的努力悲壮毫无意义。
............
一连三日,南京城外的天策军大营,异乎寻常地安静。
这种蓄势待发的平静,比疾风骤雨般的猛攻,更让城头守军感到心悸。
距离南京五里外,天策中军大帐。
李嗣炎立于巨大的南京城防图前,目光掠过城北区域,一道道军令通过传令兵疾驰而出。
一名背插“光武”旗号的传令兵,奔至帐前,单膝跪地:“禀大将军,云总兵已抵城北!请示下!”
李嗣炎手指点在幕府山、狮子山一带,随后重重敲在仪凤门上:“传令云朗!着他率五千人,即刻抢占幕府山、狮子山所有制高点架设炮铳,俯控整个城北江岸及城区!
告诉他,他的炮口必须能罩住,金川门至钟阜门的所有地段,为我主攻大军屏护侧翼!”
“得令!”传令兵抱拳领命,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旋即,水师信使赶到:“大将军,杜帅命小的回报,水师舰队已按预定方位展开,已彻底封锁仪凤门、钟阜门外的江面!”
“回复杜永和,他的船炮必须与云朗的山地炮铳,形成交叉火力。
待总攻开始,我要他的炮火能精准砸在,仪凤门的城墙和瓮城内,压制任何试图登城增援的明军!江上一片舢板也不许放过!”
“遵命!”
接着,党守素的信使前来:“党总兵禀报,杨威镇炮营已全部进入,仪凤门外的营垒!
三十门红夷大炮、五十门佛郎机已瞄准城门楼,及两侧墙垛!”
“好!告诉党副将,没有我的令箭,一炮不许发。
让他给我耐住性子,把炮位掘深加固,总攻之时,我要他的炮火能在一刻钟内,把仪凤门的城门楼给我轰塌!”
“是!”
最后,曜武镇的信使飞驰而来:“王总兵禀报:已控扼城南诸制高点!请问大将军,我部差遣为何?”
李嗣炎目光依旧锁定城北:“告诉王参将,他的差遣是‘疑兵’!让他的人在聚宝门、通济门外大张旗鼓,多挖壕堑,多树旗帜,昼夜派尖哨袭扰,做出我军欲主攻城南的假象!
我要让守军判断失误,将他们的预备牢牢钉在城南!”
“卑职明白!”信使行礼后迅速离去。
随着各路大军依令就位,一个以城北为核心,水陆协同、虚实结合的致命战阵已然成型。
李嗣炎走出大帐,远眺着长江畔那座巨大的城郭,对身旁赞画张仙知淡淡道:
“诸军皆已就位,如今只待城内的‘东风’了,若东风不至……”
他的目光骤然变冷,语气斩钉截铁:“那本帅便用红夷大炮,亲手轰开这仪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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