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炎从容起身,接过千里镜细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放下千里镜筒,沉声下令:传令绣球山、狮子山两处炮垒,所有火炮立即装填!
命令通过旗号,迅速传递到两座山头上,云朗麾下光武镇的炮手,立即忙碌起来。
36门重达二千斤的震天大将军炮,54门千斤轰天雷炮缓缓调整射角。
这些红夷大炮每门都需要,十至二十人操作,射程可达二至三里,而占据射击界面更好的炮台时,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装填完毕!
瞄准完毕!各炮装药三至五斤,实心弹!
炮营参将高举令旗,猛地挥下:
霎时间,地动山摇。
九十门重炮,分作三批依次怒吼,震耳欲聋的炮声撕裂长空。
第一轮齐射的三十六发炮弹,便带着死亡呼啸,陨星般砸向南京城内的驰道。
正在疾驰的援军队伍,突然听见天际传来诡异尖啸声,有经验的老兵脸色骤变,还来不及呼喊,实心铁弹就已轰然坠落。
轰——!
一枚二十斤重的铁弹正中驰道中央,顿时砖石飞溅。
三个并排奔跑的士兵,瞬间被砸成肉泥,碎裂的骨肉和内脏喷溅在同伴脸上。
旁边一匹战马被飞石击中头颅,哀鸣着栽倒,将背上的骑士甩出丈远。
炮击!是贼军的红夷大炮!一个把总声嘶力竭地大喊,但很快就被第二轮炮火淹没。
五十四门,千斤大将军炮的齐射,接踵而至。
这些千斤炮发射的炮弹虽然较轻,但射速更快,一枚炮弹精准地击中队伍前列的旗手,连人带旗被撕成碎片。
另一发炮弹撞进道旁民居,砖墙轰然倒塌,将躲藏在内的百姓活埋。
散开!快散开!参将王德发声嘶力竭地指挥,但驰道狭窄,根本无处可避。
第三轮炮火最为致命,一枚巨弹直接命中队伍中段,在密集的人群中犁出一道血胡同。
断肢残躯四处飞散,肠子挂在道旁的树枝上,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石板路。
有个年轻士兵呆呆地看着,自己齐肩而断的右臂,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就被后续的炮弹轰得粉碎。
另一个老兵拼命想用盾牌抵挡,连人带盾被砸成肉饼,而且炮弹不仅杀伤人员,更破坏了驰道本身。
一段三丈长的路面被彻底轰塌,正在上面的数十名士兵,随着碎石一起坠落,被埋在砖石之下哀嚎。
运送火药的辎重车被击中,引发剧烈爆炸,将周围二十余人炸得尸骨无存。
硝烟弥漫中,原先整齐的队伍已经溃不成军,伤兵哀嚎、战马悲鸣,与持续的炮火声交织在一起。
残肢断臂铺满路面,鲜血汇聚成溪流,沿着街道的排水沟流淌。
刘孔昭的精锐家丁们虽然装备精良,但从未经历过如此猛烈的炮火。
许多人呆立当场,有的跪地呕吐,有的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仅仅三轮齐射,四千精锐就已折损三成,余者也大多失魂落魄,溃不成军。
而此时,绣球山和狮子山上的炮手们,正在紧张地重新装填,准备下一轮更加致命的打击。
三轮毁灭性的齐射过后,驰道上已成人间地狱。
四千精锐折损近半,余者大多带伤,士气彻底崩溃。
残存的士兵惊恐地发现,来自狮子山和绣球山的炮火,正在重新装填,随时可能落下第四轮打击。
撤!快撤!参将王大人声嘶力竭地呼喊,他的左臂被弹片撕裂,鲜血浸透了战袍。
幸存者们如梦初醒,纷纷搀扶着伤员,跌跌撞撞地向太平门方向溃退。
与此同时,仪凤门城头上的战局,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虽然明军援军被击溃,但守军趁炮击间歇,重新组织起防御,更有其他门的援军抵达。
当然最难办的是,夕阳正在迅速西沉,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
大哥!看不清楚了!张午阳抹去溅到眼中的鲜血,焦急地喊道。
他手中的腰刀,已经砍出数个缺口,身边的敢死队员也所剩无几。
庞青云喘着粗气,环顾四周。
确实,随着暮色降临,城头上的能见度急剧下降。
许多士兵开始踉跄绊倒,箭矢也失去准头,这是因为明末军中普遍缺乏肉食,士卒多患夜盲症,一旦天色变暗就视力大减。
点火把!快点火把!城下传来赵谦的呼喊声。
但很快就被守军的箭雨压制——点燃的火把,俨然成了显眼的靶子。
陆大山踉跄着跑来:将军,弟兄们都快看不见了!这样打下去要吃大亏!
庞青云咬牙切齿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楼。
只差最后一步,却要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收兵的锣声从城外传来——这是大将军亲自下达的撤退命令。
庞青云不甘地大吼。
带上伤员,交替掩护撤退!
同样的场景也在赵谦部上演,虽然极不情愿,但士兵们确实已经无法有效作战。
许多人甚至在黑暗中误伤同伴,两支降军不得不狼狈后撤,将苦战整日,才夺取的城墙段拱手让出。
守军同样无力追击——他们的情况甚至更糟。
当最后一名降军撤下城墙时,整个仪凤门城头陷入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伤兵的呻吟和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
这一日的血战,双方都付出了惨重代价。
降军虽未能破城,但成功牵制了大量守军,更诱使明军派出精锐援军遭受重创。
而对守军而言,虽然勉强守住城墙,但最宝贵的生力军,已在炮火中损失殆尽。
夜幕彻底降临,南京城内外暂时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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