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为何不接!”
“杨公,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看着群情激奋的同僚,杨涟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总觉得,这把刀,太烫手了。
那个素未谋面的蜀王世子,不像个盟友,更像个……高高在上的棋手。
而他们,似乎也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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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司礼监。
一盏昏黄的宫灯下,魏忠贤面无表情地听着一名心腹太监的汇报。
“……据报,那蜀王世子在博望驿,当场格杀了刺客头领,并从其身上,搜出了福王府的福字银锭……左光斗与杨鹤,全程目睹。”
“福字银锭?”魏忠贤那阴柔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森然的杀意。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像毒蛇一样,锁定了面前的太监。
“咱家的意思是,朱常洵那头肥猪,不仅没把事情办好,还把自己变成了人家的证物,反过来咬了我们一口?”
“干爹息怒!”那太监吓得直接跪倒在地,浑身发抖,“福王……福王他绝无此胆!定是那蜀藩小儿栽赃陷害!”
“栽赃?”魏忠贤冷笑一声,站起身,在屋内踱步,“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东林的那帮苍蝇,怕是已经闻着味儿,把弹劾咱家的奏疏都写好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凶光毕露。
“咱家不管他是栽赃,还是真相。咱家只知道,那口棺材,那个福王,绝对不能活着进京城!”
他转过身,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地狱里的耳语:
“传令给许显纯。”
“让他亲自带北镇抚司的好手去。告诉他,咱家不要活口,不管是棺材里的,还是棺材外的,一个……都不要留!”
“还有,”魏忠熟悉的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别忘了给那个蜀王世子,留个全尸。咱家倒要看看,他那颗小小的脑袋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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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京师西南,卢沟桥。
夕阳如血,将古老的石桥和桥上那数百只姿态各异的石狮子,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殷红。
朱至澍的马车,停在了桥头。
他掀开车帘,静静地望着这座见证了数百年风雨的石桥。
“殿下,天色已晚,是否在此安营?”庞监在车外低声问道。
朱至澍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石桥,望向远处那片连绵的、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的城郭。
京城,终于到了。
也就在此时,一名靖武军斥候,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从前方疾驰而来,战马的铁蹄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火星。
“报——!”
斥候翻身下马,动作却不如往日利落,他的左臂上,赫然插着一支短矢,鲜血浸透了衣甲。
“启禀殿下!前方十里,官道两侧密林,发现大批伏兵!皆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
飞鱼服,绣春刀。
这六个字,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缩。
锦衣卫!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阉党,竟然真的敢在天子脚下,动用锦衣卫,截杀朝廷命官和宗室亲王!
车厢内,朱至澍的脸上,却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梦溪笔谈》,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那里面,藏着他最可靠的铁钳。
他探出头,看了一眼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又看了看斥候手臂上的伤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让弟兄们,把家伙都亮出来吧。”
“钓了这么久的鱼,总算是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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