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命即是心灯性命,心灯性命即是我性命;你亡则灯灭,灯灭则我逝。
曹雄轰然跪地,拔出春雷短斧划过掌心。
鲜血浸透斧上二字,又流向梦雷柄。
血光与雷光交融处,字赤纹深深刻入柄身——
梦雷契约就此缔结。
从此日月圈挥动必带风雷,斧光所至即是圈影所及,斧刃的残缺终将由梦境的圆满来补全。
新任护灯帅起身时,破魔军旗已在日月圈影中猎猎作响。
万鱼四百九十一年,立秋。
归墟碑前,天穹之上,那轮沉寂数月的空白月再度升起。
只是这一次,月的形态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它不再是无瑕的圆,其轮廓分明是日月圈的形状,边缘流转着赤金与冰蓝的微芒,圈内空明澄澈,月中无影。
因为那唯一的影子,已在立夏器成之时,彻底融入了作为器皿的日月圈中,成为了其度量万物、承载缺憾的一部分。
杨之毅静立于碑前,缓缓举起双臂,腕间的日月圈实体与天穹的圈形月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圈与月在他举起的刹那完美重合,光芒交织,难分彼此。
月即是圈,高悬于天,执掌法则;
圈即是月,握在于手,践行意志。
少年立于这圈月交融的清辉中央,身形被光华笼罩,奇异的是,他脚下并未投下影子,那影子竟落在了身后古老的归墟碑上——
在碑身那碗形的凹槽内,原本生机勃勃、灯焰闪烁的眠灯草,此刻草心灯盏尽数熄灭,不是枯败,而是化为了一片纯粹的、与月同源的“空白”之色,仿佛所有的光影、所有的梦,都已转移到了别处。
少年望着这片象征着终极归宿的空白,低声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碑前,似说与那已化身为春的程姝,似说与忠诚护持在侧的曹雄,更似说与这天下苍生:
“我心灯尚未燃尽,我圆环已然圆满;”
“下一扣,我将不再扣向永夜,亦不扣向天机,”
“而是扣向这天下苍生的大梦。”
“待梦醒时分,灯灭之际,”
“我亦将……化入这日月空白,归于太初。”
侍立一旁的曹雄,闻此言,神情肃穆,无言以对。
他只是将手中的春雷短斧重重顿地,斧背上“自然”二字与“曹”字血契同时亮起!
青紫色的雷光自斧身奔涌而出,并非狂暴炸裂,而是温顺地、如同有生命般环绕着杨之毅和他手中的日月圈流转,最终汇入那圈形月的光华之中。
这雷光,便是他最坚定的誓言,无声却重逾山岳:
“雷斧护心灯,日月守缺憾;”
“缺憾尽时,我随你化入空白。”
誓言既立,万籁俱寂。唯余天穹圈月洒下清辉,照着碑前少年,照着护灯元帅,照着那一片象征着圆满与终结、亦或是新生与开始的——无垠空白。
太史阁注:
右卷为晓酷帝王器日月圈觉醒之章,亦定曹雄为辅政雷斧。
自此,日月可合,缺夜可圆,梦可载天。
若问日月合击之时,天下大梦如何被扣,
请待万鱼四百九十二年立春,
日月当空,空白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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