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鱼骤得恩宠,阴柔之气渐蚀朝堂梦境,空白月华之下,恐已滋生难以察觉的暗影。”
十年授术·杨浩化春
自晓酷四百九十年至五百年,整整十载光阴,在看似平静的空白春政下悄然流逝。
杨浩于白日潜心修习晓酷帝亲授的帝王术,锤炼己身,体悟政道;
深夜则必至刀安冢前,静坐守护,以枪意沟通冢中英魂,砥砺心志。
他额间的“空白日”印记已臻至完美无瑕之境,光华内敛,然在那圆满的核心深处,一丝由传承与使命带来的、独属于帝王的“缺憾”感已根植其中,并由此孕育出真正浑厚的帝王气象。
另一边,芦鱼于白日凭借帝授权柄,堂而皇之地侵蚀、剖析那些对空白政道可能构成威胁的“异梦”;
深夜,其阴柔之力则如水银泻地,更隐秘地渗透进政令执行的细微脉络之中。
“梦蚀台”周遭,阴柔气息日益浓重,甚至连附近生长的眠灯草,其花心处的空白灯盏,都隐隐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墨色。
此墨色,即是侵蚀的痕迹,而这侵蚀本身,亦成为政道运行中必须面对的一种“缺憾”。
晓酷帝将这一切变化尽收眼底,却始终未加干预,只是时常举起日月圈,对着天心月轮轻轻一叩。
“叮——”
清越之音回荡,这声音,是政令流转的确认,是春意萌动的节拍,亦仿佛是最终那场宏大“缺憾”即将来临的悠长序曲。
五百年期满·投炉令
晓酷五百年,冬至。
空白月悬照人间,恰满五百载。
此夜,月轮边缘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蚀缺,竟达九指之宽!
蚀痕深处,并非黑暗,而是浮现出两个由梦境光华凝聚的大字——
“投炉”
字迹如梦似幻,却带着不可违逆的诏令气息,直接烙印在天下所有生灵的感知之中。
已历五百载岁月的晓酷帝,其形貌气质早已与空白月同源,银白长发披散,如月光下的眠灯草海,周身血脉之中,流淌的不再是凡血,而是精纯的“缺夜”之力。
帝召杨浩、芦鱼及王朝百官,齐聚于一切起源的归墟碑前。
悬浮于帝侧的日月圈,那最终极的第十道刻度骤然亮起,光华夺目——
“十扣·投炉祭魂”
圆环光影猛然扩张,于虚空中化作一座巨大的、半虚半实的“空白炉”。
炉心深处,连接着神秘的归墟;
炉内燃起的,是纯粹的“缺夜”之火;
而炉壁透出的光芒,却蕴含着无尽的春意。
晓酷帝的声音响起,平静而浩瀚,如空白惊雷滚过天际,传遍神川每一寸山河:
“朕之春意,已臻至纯至白之境;朕之梦境,已达圆满无缺之态;”
“世间下一个需要守护的‘缺憾’,交由杨浩承接;”
“政道下一轮必要的‘侵蚀’,交由芦鱼执掌;”
“而今,朕当投身此炉,化此身此魂,为永世不灭之明灯。”
投炉·空白祭魂
冬至子正时分,归墟碑前,万籁俱寂。
晓酷帝抬手,解下那袭象征帝位的素白龙袍,袍袖舒展间,化作漫天流泻的空白月华,回归天宇。
他轻轻放下相伴五百年的日月圈,圆环脱离其手,光华内敛,仿佛回归其最本初的“缺夜”形态。
他散开那一头如月华凝成的银白长发,发丝脱离的刹那,化作无边无际的眠灯草海,在大地上蔓延生长。
最终,他引动周身那已与“缺夜”同化的血脉,鲜血离体,却并非殷红,而是化作最后、也是最磅礴的一股春意,涌入那“空白炉”中。
以己身残躯为灯芯,以那回归本源的日月圈为灯柄,以这最后的春意为灯油,晓酷帝毅然步入“空白炉”核心。
“轰——”
并非爆炸,而是极致的释放。
炉中那盏最后的“空白春灯”轰然点亮,旋即爆散成无法计数的光之雨屑,洒向下方深邃的归墟——
那便是最终的熔炉。
帝之身躯,化作亿万光屑,每一片光屑,都化作一尾灵动无比的空白游鱼。
鱼群汇聚,共同背负起那枚作为灯柄的日月圈,圈中承载着浓缩的“缺夜”本源。
这“缺夜”在鱼群与圆环的共同作用下,不再吞噬光明,而是化作了柔和而永恒的光源——
一盏“永世明灯”。
此灯自行飞升,悬于归墟碑顶最高处。
其光空白纯净,照耀万物,却奇异地不再投下影子;
光芒笼罩政令,亦不带丝毫血腥杀伐之气。
杨浩于碑前跪倒,昂首承接这份传承,额间触及那灯焰逸散的微光,其上的“空白日”印记彻底固化,成为新帝的象征——
此印记,即是帝王,而帝王,本身便是承载并化解世间“缺憾”的存在。
芦鱼亦随之跪拜,面向那蕴含着侵蚀与补全之力的灯光,再次伸出舌尖,轻触灯光投下的虚影,以其独特的“蚀技”,确认了自己在未来政道中不可或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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