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如同滚烫的星火落入冰雪,清霖所及之处,那浓稠如潮水的邪祟竟发出无声的哀鸣,剧烈翻涌着,如潮水般迅速退散!
被侵蚀的空白月光重新洒落,自闭的眠灯草也微微颤抖,似乎即将重新绽放。
一滴无意洒落的清霖,其效竟至于斯!
卢镇仰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又看了看那位因为被人笑了而紧张低头、却拥有如此力量的女帝,小小的脑袋里,或许第一次对“强大”有了全新的、复杂的认知。
【战邪·清霖涤秽】
邪祟黑潮仿佛拥有生命般急速收束、凝聚,最终化作一头庞大无比的东海巨鲲。
它的鳞片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黑春钱币堆叠而成,每一枚钱币上都闪烁着吞噬光线的诡谲光芒;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双巨眼,其中翻涌的不再是眼珠,而是最本源的、具有腐蚀性的缺夜侵蚀之力,目光所及,连空间都仿佛要坍缩成永恒的“缺憾”。
面对如此骇人的景象,晋阿玛下意识地又想后退,但感受到身旁小卢镇坚定的目光和南宫瀚海残魂的期待,她用力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打气,用依旧细小的声音发令,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那个……我、我要出手了……”
话音未落,她将手中水晶漏斗倒悬!
那看似小巧的 “一斛清霖” 器,瞬间爆发出浩瀚神威。
清霖不再滴落,而是于漏斗口澎湃奔涌,在离开器皿的刹那,性质骤变,化作了亿万道 “万斛春雷” !
这些雷光并非炽白或紫金,而是如同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的箭矢,晶莹剔透,却蕴含着涤荡万邪的磅礴生机。
它们密集地迸发而出,奇妙的是,每一道水晶雷矢似乎都沾染了其主人的些许气质,飞行轨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甚至偶尔会互相“谦让”一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忍俊不禁的、独特的 “社恐气场”。
就在晋阿玛发动的同时,卢镇心领神会。
他深知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正面抗衡,但“缺夜帝王术”的精髓在于侵蚀与转化。
他拉开缺夜小弓,并未瞄准巨鲲坚固的鳞甲,而是将两道凝练到极致的缺夜弓影,如细针般射向那双蕴含腐蚀之力的巨眼!
弓影无声无息,却精准地侵蚀了巨鲲视觉的核心,在那邪祟力量最凝聚、也最脆弱的节点,强行打开了缺口!
双帝之力,于此完美并流:
晋阿玛的清霖箭矢,趁隙而入,精准地穿透了因缺夜侵蚀而失去防护的巨鲲心窍。
至纯的生机在邪祟核心爆发,那些构成鳞甲的黑春钱币,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纷纷消融,化作汩汩滋养万物的春水。
卢镇的缺夜弓影则如庖丁解牛,沿着被清霖净化出的缝隙剥落巨鲲的鳞甲,将其中的缺夜侵蚀之力尽数引导、析出。
这些原本腐蚀万物的力量,暴露在清霖的光辉下,竟如晨间薄雾般消散于无形,再无危害。
“嗷——!”
巨鲲发出震彻四海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彻底崩解,重新化为浓郁的 “黑春雾” ,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晋阿玛手中的漏斗轻轻一转,更为浩瀚的清霖如天河倒卷,温柔而坚定地浸润每一寸黑雾。
极致的死寂与极致的生机猛烈碰撞、交融……
下一刻,奇迹发生。
漫天黑春雾在清霖的浸润中,性质被彻底扭转,转化为漫天甘霖,蕴含着万斛春意,洒落东海。
海面之上,邪祟尽退,重现清明。
波涛平息,海面如镜,清晰地倒映着天穹之上那轮初生的、纯净的空白月。
一场倾世危机,在一位社恐女帝与一位四岁稚龄的准帝王默契联手下,消弭于无形。
【赋诗·星沉留韵】
扬厚四百零一年·仲夏夜 · 终章
战事方毕,东海波平如镜,空气中弥漫着雨后初霁的清新与磅礴春意。
南宫瀚海那已变得近乎透明的残魂,再次于归墟碑顶显化。
他望着这位来自异界、性格独特却力量非凡的帝君,眼中满是激赏与洒脱,他朗声笑问,声如远钟:
“瀚霖一至,万斛春归! 道友,此情此景,可愿留诗一句,以纪今日?”
“啊?我、我……” 晋阿玛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熟悉的窘迫,她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眼神飘忽,“我、我不会写诗……”
她平生最怕的,便是这等需要即兴发挥的风雅之事。
然而,有些事,并非言语所能拒绝。
她周身那磅礴而温润的帝气,似乎与这片刚刚被拯救的天地产生了深层次的共鸣,与她心中那份虽羞怯却真诚的情谊交织在一起。
她尚未想好词句,手中的水晶漏斗却自发地发出清越的鸣响,那鸣响仿佛自有韵律,牵引着她的心绪,化为诗句,从她唇边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
“瀚海星沉云纱薄,一斛清霖万斛春;”(瀚海之上星辰沉落,云纱轻薄,我携一斛清霖而来,愿换此人世间万斛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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