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峰的晨雾总带着股竹子的清苦气,寅时末的梆子刚敲过,小凡就被窗外的竹影晃醒了。草垛上的旧被子还留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他摸了摸枕边的木牌,月牙纹贴着指尖温温的——昨夜按《青云基础道法》练吐纳,竟没做噩梦,梦里还闻到了娘蒸红薯的甜香。
“张小凡!起来练吐纳了!”院门外传来田不易的声音,粗哑得像磨过砂石的斧头柄。小凡慌忙爬起来,把木牌贴身揣好,叠被子时手指还在发颤——昨天师父说,今日要正式教他引气入体,这可是学道法的第一步。
院子里的露水还没干,竹影在地上铺得密密麻麻。田不易已经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个青铜小鼎,鼎身刻着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过来。”他朝小凡抬了抬下巴,把小鼎放在石桌上,“按昨天教的吐纳法,吸气时想着把气往丹田引,呼气时别散太快。我看着你练。”
小凡点点头,在石凳上坐下,闭上眼睛。可越想集中精神,脑子越乱——一会儿想起测灵石的白光,一会儿又记挂着师兄们会不会笑话他笨。刚吸了口气,就听见田不易的声音:“心别慌,气沉下去,跟劈柴时找木纹似的,找气的路子。”
他赶紧定了定神,慢慢吸气,试着把注意力放在丹田。忽然,怀里的木牌轻轻热了一下,一股暖意顺着胸口往下窜,像是有只小虫子在顺着经脉爬。他跟着那股暖意走,吸气时暖意往丹田聚,呼气时也没散,反而绕着丹田转了个圈。
“嗯?”田不易的声音里多了点惊讶。小凡睁开眼,看见师父正盯着他的丹田处,眉头皱着,却没像平时那样冷着脸。“再来一遍。”
这次小凡更顺了,木牌的暖意像有了指引,顺着经脉往丹田流得又快又稳。田不易伸手放在他的丹田上,指尖轻轻颤了一下,随即收回手,没说话,只是把石桌上的青铜小鼎往他面前推了推:“以后每天寅时来这儿练,鼎里的香烧完就停。”
小凡看着鼎里燃着的线香,烟丝细细的,裹着淡淡的檀香,心里忽然松了口气——原来引气入体也没那么难,说不定是木牌在帮他。
辰时刚过,王婶就端着早饭来院子了。粗瓷碗里盛着小米粥,还有两个白面馒头,碟子里是腌萝卜干,脆生生的。林惊羽早就坐在石桌旁,手里攥着个馒头啃得正香,看见小凡就招手:“快来吃!今天的馒头是白面的,比昨天的麦饼好吃!”
小凡刚坐下,就看见几个穿粗布道袍的青年走进院子,为首的是个高个子,脸上带着笑,手里还拿着把竹扫帚:“哟,这就是师父新收的小师弟吧?长得还挺精神。”
“大师兄!”林惊羽赶紧站起来,嘴里还塞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小凡哥,昨天测试是极品纯阳根骨呢!”
“哟,极品根骨?”高个子师兄凑过来,拍了拍小凡的肩膀,力道不轻,“那以后可得多教教我们这些笨师兄啊。我叫宋大仁,是你大师兄,他们是吴大义、郑大礼,都是你二师兄、三师兄。”
旁边两个青年也笑着点头,吴大义手里还拿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装着些草药:“听说小师弟刚学引气入体?我们刚入门时,师父可没少骂我们笨,你要是练不明白,就问我们,别客气。”
小凡赶紧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谢谢师兄们,我……我还不太会,可能要麻烦你们多指点。”
“麻烦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宋大仁笑着把手里的扫帚递给小凡,“不过先说好,想学法术,得先把杂活干好。师父说了,今天你跟我们一起打扫后山的石阶,顺便认认路边的灵植——灵儿师妹一会儿也来,她认灵植最厉害,让她教你。”
小凡接过扫帚,竹柄磨得光滑,握在手里很舒服。他跟着师兄们往后山走,石阶两旁长满了竹子,露水滴在石阶上,滑溜溜的。宋大仁一边走,一边教他认路:“这后山的石阶有三百六十级,通到山顶的望江亭,平时除了咱们大竹峰的人,很少有人来。路边的灵植别乱碰,有的有毒,有的是练丹药的好材料,一会儿灵儿师妹来了,会跟你细说。”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见前面传来清脆的笑声。小凡抬头一看,只见个穿浅绿衣裙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梳着双丫髻,发梢系着粉色的丝带,手里还拿着个装着灵植的小竹篮。“大师兄!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等半天了!”
“这不是带小师弟来认路嘛。”宋大仁笑着指了指小凡,“灵儿,这是你小师弟张小凡,昨天刚被师父收为徒。”
少女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小凡,眼睛亮得像星星:“你就是那个极品纯阳根骨的小师弟呀?我叫田灵儿,是师父的女儿。以后你要是认不出灵植,或者练道法遇到难题,都可以找我!”
小凡赶紧点头:“谢谢灵儿师姐。”
“别客气!”田灵儿笑着把手里的竹篮递过来,“你看,这是龙须草,叶子像龙须,能治风寒;这个是紫花地丁,开紫色的小花,捣成汁能解蛇毒;还有这个,你看它的叶子上有白色的纹路,这是云纹草,是练‘凝气丹’的材料,很珍贵的,可别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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