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阴暗潮湿的防空洞,陈默再次融入了城市白日的喧嚣。他换上了一套毫不起眼的灰色工装,戴着一顶压低的鸭舌帽,利用【自适应光学迷彩服】的基础光学扭曲效果略微改变了面部轮廓和行走姿态,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蓝领。
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窃火者”风波之后,各方势力的反应和动向。特七处的官方渠道已对他关闭,“哑巴酒馆”那种地方短期内也不宜再去,风险太高。他需要一个更隐蔽、更专业,并且不那么鱼龙混杂的信息源。
他想起了从“秘社”账本上看到的那个代号——“收藏家”。
一个频繁通过“秘社”渠道收购古代禁忌物品的人,其本身必然拥有深厚的底蕴、广阔的眼界,以及一个独立而安全的情报网络。这样的人,往往也是最好的情报商人,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如何找到“收藏家”是个问题。这种级别的人物,行踪必然诡秘。但陈默有他的方法。他再次潜入了城市的地下网络,并非前往黑市,而是来到了一个更加古老、被称为“信使回廊”的地方。
那是一片位于城市最早的下水道系统深处的、由维多利亚时期砖石砌成的拱廊。这里的墙壁上布满了各种古老、怪异、只有特定圈子才能看懂的符号和标记。这里是那些最古老、最守旧的地下势力传递信息的地方,如同一个原始的、物理的暗网。
陈默凭借强化后的记忆和感知,很快在一条支廊斑驳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由三个嵌套三角形构成的标记——这是“收藏家”对外接收信息的标志之一,记录在“秘社”的账本附录里。
他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而是用指尖凝聚一丝极其微弱的、蕴含着【幽暗晶石】特有波动和一丝【守门人烙印】意境的精神印记,轻轻点在了那个标记中心。
这是一种身份的展示,也是一种试探。如果“收藏家”如他推测的那般博闻强识,应该能辨认出这种独特能量的价值。如果他对此感兴趣,自然会主动联系。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离开,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痕迹。
接下来的两天,陈默如同真正的都市幽灵,在不同的廉价旅馆和废弃建筑间流转,不断变换身份和落脚点,同时密切关注着报纸、街头巷尾的流言以及一些半公开的异能者论坛上的信息。
“窃火者”的热度依旧未减,反而因为其神秘和强悍,衍生出各种夸张的传闻。特七处加大了巡逻和盘查力度,尤其是在旧港区和几个已知的黑市附近。“秘社”则似乎彻底转入了地下,活动变得更加隐秘。
风平浪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就在陈默几乎以为“收藏家”那边不会有回音时,在他临时落脚的一处汽车旅馆房间内,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屏幕,在深夜无人操作的情况下,突然自动亮起。
没有图像,只有一片雪花,以及一行由不断跳动的像素点组成的文字,如同某种古老的电子幽灵在低语:
“明晚十点,星辰歌剧院废墟,‘月光’包厢。独自前来。示此印记。”
文字下方,是一个由光线构成的、与回廊墙壁上那个标记一模一样的、三个嵌套的三角形。
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陈默眼神微凝。“收藏家”果然收到了信息,并且用这种近乎诡异的方式给予了回应。星辰歌剧院是城市边缘一处着名的战争遗迹,早已荒废多年,确实是个秘密会面的好地方。
风险未知,但机遇同样存在。
第二天晚上九点五十分,陈默的身影出现在星辰歌剧院巨大的、只剩下骨架的穹顶之下。月光透过破损的结构投下斑驳的光影,夜风吹过空荡的观众席,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废弃的舞台如同巨兽的骸骨,寂静中透着诡异。
他按照指示,沿着残破的楼梯向上,来到了二楼曾经的高级包厢区。大部分包厢的门早已腐朽脱落,唯有最角落的一间,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竟然还完好地关闭着,门楣上挂着一个早已褪色、但依稀能辨认出“月光”字样的铜牌。
陈默站在门前,能感觉到门后传来一股极其微弱、但带着某种秩序力量的灵能波动,隔绝了内外的探测。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那丝与晶石共鸣的独特灵能,在指尖凝聚出那个三个嵌套三角形的精神印记,轻轻按在了门板上。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陈默闪身而入,门在身后悄然闭合。
包厢内部与外面的破败截然不同。空间不大,但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柔和的、不知来源的光芒照亮了房间。墙壁上挂着几幅用特殊颜料绘制的、描绘着星空与古老仪式的油画,散发着淡淡的灵性波动。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红木书桌和两把高背椅。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如同陈年书籍和某种香料混合的奇特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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