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房的天总是亮得格外早,梆子声还没响,高峰就被冻醒了 —— 昨晚练《还阳神功》到后半夜,虽觉浑身暖融融的,可那床破棉絮实在顶不住深秋的寒气,他蜷着身子,膝盖还是凉得发疼。
“小禄子!赶紧起来!” 门外传来张管事的大嗓门,带着几分不耐烦,“御膳房那边催着要柴火,你倒好,还赖在床上!昨天劈的那点柴,连灶都烧不热,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
高峰赶紧爬起来,胡乱套上灰布衣裳。自从上次咳出带血丝的痰,他虽靠《还阳神功》缓过点劲,可劈柴挑水的活计依旧吃力,比起小德子那样的老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张管事本就嫌他是 “麻烦精”,这几天更是没给过好脸色。
“来了来了!” 高峰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跑,刚到院子就看见张管事叉着腰站在柴堆旁,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旁边的小德子偷偷给高峰使了个眼色,嘴型比了个 “小心”。
“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劈柴不行,挑水也慢,留你在杂役房也是浪费粮食!” 张管事指着高峰的鼻子骂,“正好,刚才内务府来传话,让给景仁宫的赵贤妃送安神药,你去!要是办砸了,就别回来了!”
高峰心里一愣 —— 景仁宫?赵贤妃?他搜了搜原主的记忆,只想起这赵贤妃是三年前入宫的,刚进宫时还受了阵子宠,可去年因为没诞下子嗣,又不会争宠,渐渐就失了势,景仁宫如今冷清得跟冷宫差不多。给失宠的娘娘送药,本就是件没人愿意干的苦差事,稍有不慎就会被迁怒。
“管事,我……” 高峰想推辞,他刚在宫里站稳脚跟,可不想再惹麻烦。
“怎么?你还敢不去?” 张管事眼睛一瞪,随手把一个药包塞到他手里,“这药是太医院刚配的,赶紧送去!要是误了时辰,或者让贤妃娘娘不痛快,仔细你的皮!”
高峰没办法,只能接过药包 —— 油纸包着的药包还带着余温,沉甸甸的,里面是安神用的汤药丸。他跟小德子打了个招呼,就往景仁宫走去。
从杂役房到景仁宫,要穿过大半个后宫。路上偶尔能看见穿着光鲜的宫女太监匆匆走过,都是往华贵妃、皇后的宫殿去的,没人留意他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太监。越靠近景仁宫,周围越冷清,宫墙斑驳,墙角长着杂草,连巡逻的侍卫都少了许多。
到了景仁宫门口,连个守门的太监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宫女在扫地,看见高峰,慢悠悠地问:“你是来做什么的?”
“奴才是杂役房的小禄子,奉命给贤妃娘娘送安神药。” 高峰恭敬地回答。
老宫女叹了口气,领着他往里走:“进去吧,娘娘这几天头痛得厉害,太医来了好几拨都没用,正心烦着呢,你说话小心点。”
高峰跟着老宫女走进宫殿,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烛火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跟杂役房的霉味不同,是种清苦的、名贵的药材味。殿内的陈设很简单,没有华丽的摆件,只有几张旧椅子和一张梳妆台,上面放着一个缺了角的铜镜,看得出确实失宠很久了。
正对着门口的软榻上,斜躺着一位女子,应该就是赵贤妃。高峰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偷偷打量 ——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装,衣料是上好的蜀锦,可上面绣的兰草暗纹已经有些褪色,领口和袖口也没有镶金边,比起华贵妃的奢华,显得格外素雅。
她的头发松松地挽着,只用一根白玉簪固定,没有其他首饰。从侧面看,她的眉眼很清秀,眉毛细长,眼尾微微下垂,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皮肤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此刻正皱着眉,一手按着太阳穴,脸色难看极了。
软榻旁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太医,手里拿着一个空药碗,脸色尴尬地说:“娘娘,这安神药您还是得喝,不然头痛难好啊。”
“喝喝喝!天天就知道让我喝药!” 贤妃突然拔高声音,随手把桌上的一个茶杯扫到地上,“哐当” 一声,茶杯摔得粉碎,“喝了半个月了,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越喝越疼!你们太医院都是吃干饭的吗?”
太医吓得赶紧跪下:“娘娘息怒,臣…… 臣再给您换个方子。”
“换方子?换多少个方子都没用!” 贤妃捂着额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出去!都给我出去!别在这儿烦我!”
老宫女赶紧上前安抚:“娘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贤妃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让他把药放下,赶紧走!”
高峰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 —— 这要是把药放下就走,贤妃气消了还好,要是迁怒于他,说他送药不及时,或者冲撞了她,自己小命就难保了。他想起杂役房的苦日子,想起《还阳神功》带来的希望,又想起自己的足疗手艺,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娘娘息怒!” 高峰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颤,但很清晰,“奴才…… 奴才会一种‘足底按穴’的法子,或许能缓解娘娘的头痛,求娘娘给奴才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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