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景仁宫浸在月光里,檐角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像怕惊扰了满院的静谧。西厢房的烛火还亮着,高峰正坐在案前摩挲那支皇帝赏赐的云锦——他刚用温水把云锦展平,想着让刘姑姑明日给贤妃裁件新宫装,再过五日便是贤妃的生辰,总得有件体面衣裳。
“禄子哥,刘姑姑让你去前殿帮忙呢!”小德子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几分气喘。他今日被内务府派去御花园打杂,说是为贤妃生辰宴准备花草,此刻刚回来,灰布衣裳上还沾着些草屑,额头上满是汗。
高峰放下云锦,迎出去时,见小德子正扶着廊柱喘气,脸色发白,嘴唇都在抖。“怎么了?被管事骂了?”高峰递过帕子,心里纳闷——小德子虽憨厚,却也耐得住性子,很少这般慌张。
“不是……是……是华贵妃的人!”小德子攥着帕子,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急促,“我在御花园假山后歇脚,听见翠儿跟一个小太监说话,说……说要在贤妃娘娘的生辰礼里动手脚,还说‘这次定让她毁容,再也没法见人’!”
高峰的心头猛地一沉,手里的帕子差点滑落。贤妃生辰在即,各宫都要送贺礼,华贵妃选在这时下手,既隐蔽又狠毒——若是贤妃在生辰当日用了有问题的贺礼,出了事,旁人只会以为是贺礼本身的问题,很难直接查到华贵妃头上。
“你听清楚了?没认错人?”高峰追问,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上次下毒事件后,皇后虽罚了华贵妃禁足半月,却没伤其根本,她定是憋了口气,想借生辰宴给贤妃致命一击。
“错不了!”小德子急得直跺脚,“翠儿的声音我记得,她还说‘那玉簪是贵妃娘娘特意选的,簪头里藏的东西,碰着皮肤就烂’!我吓得赶紧跑回来,就怕晚了!”
玉簪?高峰心里咯噔一下——今日下午,内务府已送来了第一批贺礼,其中就有一支从翊坤宫转来的玉簪,说是华贵妃“特意为贤妃生辰挑选”,当时他只觉得华贵妃突然示好反常,却没多想,如今想来,那玉簪定是藏祸根的东西。
“走,去前殿!”高峰拉起小德子就往前殿走,脚步快得带起风。前殿的案上堆着各色贺礼,都用红绸布盖着,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上面,映得红绸泛着冷光。刘姑姑正坐在案旁清点贺礼,见两人急冲冲进来,疑惑地抬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刘姑姑,华贵妃送的那支玉簪呢?”高峰直奔主题,目光扫过案上的贺礼。
刘姑姑指了指案角一个描金锦盒:“在那儿呢,下午刚送来,我看玉质不错,还想着让娘娘生辰那日戴。”她说着就要去开锦盒,却被高峰拦住了。
“别碰!”高峰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那簪子里藏了东西,会让皮肤溃烂。”
刘姑姑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了:“什么?又是华贵妃搞的鬼?”
高峰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雕着朵盛放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看着精致华贵,可入手时总觉得簪头处比寻常玉簪轻些,牡丹花瓣的缝隙里还藏着点灰白色的粉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小德子,去拿张干净的宣纸和一根细针来。”高峰吩咐道。小德子赶紧跑回西厢房,取来东西时,手还在抖。高峰捏着细针,轻轻挑开牡丹簪头的缝隙——原来簪头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不少灰白色粉末,他小心地将粉末倒在宣纸上,粉末落地时带着细微的“簌簌”声,还透着股淡淡的刺鼻味。
“这是‘烂肤粉’!”高峰的眉头皱得更紧,“我老家的郎中说过,这种药粉沾到皮肤,半天就会发红溃烂,若是沾到脸上,怕是会留疤。”
刘姑姑看着宣纸上的粉末,气得浑身发抖:“华贵妃也太狠毒了!上次下毒不成,这次又想毁了娘娘的容貌!咱们现在就去告诉皇后娘娘,让她做主!”
“不行。”高峰按住她,“现在没有证据,华贵妃定会抵赖,说咱们栽赃陷害。再说,生辰宴在即,若是闹开,只会让娘娘心烦,还可能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小德子急得抓耳挠腮,“总不能看着娘娘用这支玉簪吧?”
高峰盯着那支玉簪,眼神渐渐亮了——他想起刘姑姑前日买的香粉,是淡粉色的,和玉簪缝隙里残留的粉末颜色有些相似,若是换成香粉,既能掩人耳目,还能引华贵妃的人上钩。
“刘姑姑,你去取你那盒淡粉香粉来,再拿点胶水。”高峰说着,将宣纸上的烂肤粉小心地包好,塞进袖袋,“咱们把簪头里的药粉换成香粉,再用胶水把缝隙粘住,看起来跟原来一样。等生辰那日,娘娘故意戴上这支玉簪,让华贵妃的人看到,她们定会以为计谋成了,到时候咱们再拿出证据,让她们百口莫辩。”
刘姑姑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既不打草惊蛇,还能抓住她们的把柄!”她赶紧转身去取香粉,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贤妃被前殿的动静吵醒,披着外衣走出来时,正看见高峰用细针往簪头里填香粉。“出什么事了?”她走到案旁,目光落在那支玉簪上,“这不是华贵妃送的贺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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