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景仁宫,满院芝麻花飘着清甜的香气,连风都裹着股淡淡的花蜜味 —— 小德子蹲在灶台前,手里捧着个装满芝麻花的竹篮,正往陶罐里倒,嘴里还念念有词:“王师傅说,芝麻花泡水能安神,加蜂蜜更甜!禄子哥刚受伤,喝了肯定好得快!” 结果手一抖,半篮芝麻花全洒进陶罐,花瓣浮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白绒绒的雪。
“小德子!你这是泡芝麻花茶还是腌芝麻花?” 刘姑姑端着刚蒸好的山药糕从屋里出来,见他把陶罐塞得满满当当,忍不住笑骂,“花多水少,泡出来的不是茶是浆糊!快倒出来些,留一半水,不然你禄子哥喝的时候得用勺子挖!”
小德子赶紧用手往外捞花瓣,弄得满手黏糊糊的蜂蜜,还不忘辩解:“我想多放些花,让禄子哥喝着香!上次三皇子喝了我泡的菊花茶,还夸我放的花多呢!”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太医院的药箱声,李太医提着个黑漆药箱,脚步匆匆地走进来,脸色比往常严肃几分。
高峰刚坐在廊下晒着太阳翻看《足底按穴浅解》,见李太医来,笑着起身:“李太医怎么来了?我这身体已经好多了,不用再麻烦您跑一趟。”
李太医摆了摆手,目光却带着几分探究:“小禄子公公,今日来不是复诊,是有件事想跟你请教 —— 前日听闻你在太学附近,用‘真气’一掌击退刺客,还护住了三皇子?”
这话让廊下的氛围瞬间静了下来。刘姑姑手里的山药糕差点掉在地上,小德子也停下捞花瓣的手,凑过来竖着耳朵听。贤妃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刚缝好的帕子,不动声色地站在高峰身边,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高峰心里明白,李太医是质疑真气的来路了。他请李太医坐下,让小德子端来刚泡好的芝麻花茶(这次总算没放太多花),才缓缓开口:“李太医是觉得,这‘真气’来路不正,或是对身体有害?”
李太医没绕弯子,直接点头:“实不相瞒,太医院典籍里,只记载过针灸的‘气感’,从未有过‘真气凝掌退敌’的说法。这气既非医家调理的气血,也非武夫练的内劲,贸然动用,怕是会耗损根本,甚至引来邪祟 —— 公公可曾感觉动用后有头晕、心悸、经脉胀痛的后遗症?”
小德子一听 “邪祟”,吓得赶紧躲到高峰身后,攥着他的衣袖小声说:“禄子哥,你那不是邪祟!是神仙的本事!”
高峰笑着拍了拍小德子的手,转向李太医,语气平和:“李太医不用担心,这真气并非邪祟,也不是凭空而来。其实咱们医家说的‘气血’,武夫说的‘内劲’,本质上都是体内的能量,只不过‘真气’是把这些能量凝练后,更易操控罢了 —— 就像把散碎的芝麻粒,磨成粉、熬成浆,更易冲泡饮用,道理是一样的。”
“能量?” 李太医皱起眉头,显然没听懂这个新鲜词。
“简单说,就是‘能发热、能发力的东西’。” 高峰拿起桌上的芝麻花茶,指着陶罐,“比如这芝麻花,晒干了能点燃发热,是能量;咱们吃的米饭、山药糕,消化后变成气血滋养身体,也是能量。我这‘还阳真气’,就是把体内的气血,像熬芝麻浆一样,慢慢凝练浓缩,变成能操控的‘能量团’,既能用来护驾,也能用来调理身体,跟针灸的‘气感’只是浓度不同,本质没区别。”
为了让李太医更明白,高峰又举了个例子:“您给病人针灸时,会通过捻针手法引导‘气感’疏通经络,这‘气感’就是微弱的能量;我这真气,就像是把这种微弱能量聚集成团,能更明显地发挥作用 —— 比如帮三皇子顺气,就是用真气的能量安抚他紊乱的气血;击退刺客,是把能量附在掌心,形成冲击力,并非什么邪术。”
李太医若有所思地摸着胡须,却还是有些疑虑:“话虽如此,可这能量看不见摸不着,如何证明不是伤体的邪祟?万一…… 万一这能量是从别处借来的,而非自身凝练,岂不是更危险?”
高峰早有准备,起身对李太医说:“李太医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当场试试 —— 您不是带来了调理气血的汤药吗?我用真气帮您加热,让您亲眼看看这能量的作用,也能证明它对身体无害。”
李太医眼睛一亮,赶紧从药箱里取出个瓷碗,倒了半碗刚熬好的汤药,碗壁还带着些凉意:“那就有劳公公了,若是真能加热,便说明这能量确有其理。”
高峰接过瓷碗,放在石桌上,双手轻轻覆在碗底,缓缓运起体内的真气 —— 这次没有凝聚成淡金色的光(怕太过扎眼),只让真气贴着碗底缓慢流动。小德子凑得最近,瞪着眼睛看:“禄子哥,碗会不会冒烟?要不要我拿柴火来?”
刘姑姑赶紧拉住他:“别捣乱,好好看着。”
不过片刻,李太医就注意到碗壁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他伸手摸了摸碗沿,惊讶地说:“真的热了!比刚倒出来时温乎多了!” 又过了一会儿,碗里的汤药竟微微冒起了热气,还泛起细小的气泡 —— 显然已经加热到了温热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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