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课结束时,御花园的夕阳正把紫藤花架染成暖金色。妃子们陆续散去,容妃却特意留到最后,见宫女们收拾完软垫和茶碗,才走上前拉住高峰的手腕,声音压得低了些:“小禄子,有件事想跟你说,借一步说话?”
高峰看她神色郑重,不似平日闲聊时的轻松,便点了点头:“容妃娘娘随我来,那边荷花池边清静。”
两人沿着池边的石子路慢慢走,晚风吹过荷叶,簌簌地响,刚好盖过说话声。容妃拢了拢肩上的薄纱,目光落在池面的残荷上,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昨日我兄长入宫见我,说起了朝堂上的事 —— 现在朝堂分了三派,关系复杂,你得心里有数,免得以后被卷进去。”
高峰脚步顿了顿,心里隐约有了预感 —— 自上次大皇子联合外戚(礼部尚书)后,他就猜到朝堂不会平静,只是没想到已经分得这么清楚。他侧身看向容妃:“娘娘请讲,奴才记着。”
“第一派是外戚派,” 容妃先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纱巾的边角,“领头的是礼部尚书,也就是大皇子的舅舅。这派里多是靠着外戚关系上位的官员,比如工部的几个郎中、户部的主事,他们都盼着大皇子以后能继位,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甚至更上一层。最近大皇子虽被罚了闭门思过,可礼部尚书私下没少活动,还在给大皇子招揽人手。”
高峰默默记下 —— 外戚派,核心利益是 “依附大皇子巩固权力”,之前大皇子诬陷三皇子私藏兵书、推人落水,背后怕是都有这派的人在默许甚至支持,毕竟三皇子是大皇子夺嫡路上的障碍。
“第二派是文官派,” 容妃继续说,“领头的是丞相,下面多是科举出身的文官,比如翰林院的学士、御史台的御史。这派最是谨慎,既不偏向大皇子,也不亲近三皇子,凡事只看‘规矩’—— 陛下说东,他们不往西,但也不会主动替任何一位皇子说话,生怕卷入夺嫡之争,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中立派?” 高峰插了一句。
“算是吧,” 容妃点头,“他们只认皇权,不认皇子,只要陛下还在位,他们就不会站队。可一旦陛下有了立储的苗头,这派的态度就会变得关键 —— 毕竟文官派掌握着朝堂的话语权,他们支持谁,谁的胜算就多一分。”
“那第三派呢?” 高峰追问,他猜到这派应该和三皇子有关。
“第三派是武将派,” 容妃的语气软了些,“领头的是镇国公,也就是林昭仪的父亲。镇国公在边境带兵多年,手下有不少心腹将领,兵部的几个尚书也多是他的旧部。这派支持三皇子,一来是因为林昭仪的关系,二来是镇国公看不惯外戚派的作风 —— 上次外戚派想在军队里安插自己人,被镇国公挡了回去,两派早就结了怨。”
高峰心里豁然开朗 —— 难怪之前大皇子总针对三皇子,不仅是因为兄弟间的竞争,更是因为背后派系的冲突。外戚派和武将派是天然的对手,大皇子对付三皇子,本质上是外戚派想削弱武将派的势力。
“我兄长是镇国公手下的副将,” 容妃补充道,“他说最近外戚派动作频繁,不仅在礼部安插人手,还想拉拢文官派里的边缘官员,镇国公担心他们会对三皇子不利,让我提醒你多留意。”
“多谢娘娘告知,” 高峰躬身道谢,“若不是娘娘提醒,奴才还不知道朝堂局势这么复杂。”
“你不用谢我,” 容妃笑了笑,“我也是为了后宫安稳 —— 若是大皇子真的上位,外戚派掌权,咱们这些没靠山的妃子,日子怕是不好过。三皇子仁厚,林昭仪也懂分寸,他们若能得势,对咱们都好。”
从御花园回来,高峰径直回了景仁宫的书房。小德子正趴在桌上整理养生课的穴位图,见他回来,立刻举起一张纸:“禄子哥,你看我画的涌泉穴,是不是比上次好看多了?”
高峰接过纸,笑着点头:“进步不小,继续加油。” 他把纸放在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的宣纸,又找来了墨笔和几种颜色的矿物颜料 —— 他想把容妃说的派系关系画出来,这样更清楚。
“禄子哥,你要画什么?” 小德子凑过来,好奇地问。
“画一张势力关系图,” 高峰一边磨墨,一边解释,“就像咱们之前学的物理受力分析 —— 把每个派系当作一个受力物体,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就是作用力,这样能看清谁和谁是对手,谁是中立的。”
小德子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受力分析?是不是就像推桌子,有人往前推,有人往后拉?”
“差不多,” 高峰笑着点头,“你很聪明。”
磨好墨,高峰先在宣纸的中间画了一个圆圈,标注上 “皇权(陛下)”—— 这是所有派系都要依附的核心,就像受力分析里的原点。然后,他在圆圈的左边画了一个方形,用红色颜料标注 “外戚派(支持大皇子)”,下面列出 “礼部尚书、工部郎中、户部主事”,再用红色箭头指向 “皇权”,旁边写着 “依附,求权力巩固”;又用红色箭头指向右边,标注 “敌视武将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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